刘昱的部曲和投降的谢龟等人都参加了,不过两边没有坐在一块儿。
谢龟等是在县寺的后院饮宴,刘昱的部曲戴兰、曹丰、曹幹等是在前院的正堂上。
刘昱两边跑,他听了刘小虎的话,在宴上,当众奖赏、抚慰了曹幹。
作为新投之人,胡仁也被刘昱召来,参加了庆功宴,与曹幹等并在正堂。
刘昱问了胡仁带来的人数多少后,任命他做了曲军侯,由他举荐,褒赣等他的诸亲信各被任为他麾下的屯长、队率等职。——为何刘昱没有像编伍海西新卒那样,把胡仁带来的人与老部曲混编打乱,任命自己的亲信做他们的军吏?原因很简单,一则,他能用的老部曲都已经和新卒混编了,没有更多的老部曲可用了;二者,胡仁带来的人和在海西招募到的新卒不同,新卒多是乡民,是编户良民,胡仁带来相投的人多是铁官刑徒,没什么善茬,贸贸然地把他们与老部曲混编的话,也可能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故此,还不如把胡仁他们独自编为一曲。
宴席罢了,不到三更,雨已停了。
雨后深夜的空气极是清新,曹幹、曹丰、胡仁相伴而回。
曹丰这晚没有回他曲驻进的里,去了曹幹曲驻进的里,与曹幹同住一舍。
中午到下午,曹丰睡足了,下午时候,曹幹也睡了会儿,兄弟两个的精神头都不错,此攻薛县,曹丰打下了县城,曹幹打下了治所,可以说,他兄弟两人立下了这一场仗最大的两个功劳,庆功宴上俩人俱得奖赏,很风光,曹丰亦高兴,根本睡不着,两人於是说到快天亮的话。
听了曹丰说,曹幹才知道,曹幹带人去打治所这事儿,虽在李顺取梯子时,即有曹丰部的部曲去找曹丰报讯,但曹丰那会儿忙着引领部曲在县城中清剿残敌、弹压县内,找他报讯的部曲半天都找着他,因而他是一个多时辰后才知道的。
知道了后,曹丰走不开,立刻令曹德带人去尉治支援他,不过等曹德好不容易聚拢够了数十人后,刚出城,就碰见上了回城报捷的王庭,知了曹幹已打下了尉治,遂曹德等便也没再去。
曹幹给曹丰说了他留下了部分缴获此事,与曹丰说,等到明天曹丰可以派人来搬走些。
曹丰听了曹幹这话,没说什么。这倒让曹幹略微奇怪。依曹丰厚道、谨小慎微的性格,这要换到以前,他必会不禁担心,私下扣留缴获,若被刘昱知晓,只怕刘昱会生气。可现在,他居然是一个字也没说,没有责备曹幹,看他意思,是默认同意了曹幹的做法。
果然是随着环境的变化,人的性子也会慢慢产生变化。
兄弟两人睡了没多大会儿,天就亮了。
里中鸡鸣处处,里巷中早起的义军战士们来来往往,声响嘈杂,两人被吵得醒来。
昨晚庆功宴结束时,刘昱说了今天上午在县寺正堂议军事,兄弟两人便亦就不再睡,起来出屋,各自洗漱。褚交和昨晚也在这里睡的曹丰的亲兵,给他俩取来饭食。是昨天下午刘小虎的婢女黄妨给曹幹曲部曲送来的那些羊肉、猪肉、鸡肉之类没吃完的,热了热,算是早饭。
时下普通民家,多是一日两餐,穷人家可能一天一顿,或者几天一顿。
起事前,在家时,曹丰、曹幹顶多是一天两顿饭,起事后,很长时间内也是一天两顿。亦就是后来,他们这支义军的境况渐有好转之后,曹丰、曹幹才能一天三顿,早上也能吃一顿了。
吃着饭,曹幹说道:“田翁、戴阿嫂们也不知走到哪里了?走得再慢,今天也能到薛县了吧?”
曹丰拍了下脑门,说道:“阿幹,你不说田翁、戴阿嫂,那个事儿我都给忘了!”
“啥事儿,阿兄?”
曹丰严肃地说道:“阿幹,你别给阿兄给装糊涂。我在海西给你讨来的新妇,在老营里头可是已经待了个把月了!你给阿兄句准话,你啥时候与她成婚?”
“哎哟,阿兄,你这……”曹幹三口并作两口,将羊汤喝完,放下碗,站起来,往外便走,边走边说道,“阿兄,你慢慢吃,我去找找张公,看看我曲的伤员。”
“你回来!”
曹幹站住脚,说道:“阿兄,我这可是正事儿,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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