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幹进到帐中,行礼罢了,刘昱叫他落座,问他说道:“你见过苏建了?”
曹幹笔直地坐在席上,身形略往前倾,姿态甚是恭敬,回答说道:“回从事的话,是,我刚见过苏先生,听他说了小力从事战死在郯县城下这件事,所以才来求见从事的。”
刘昱说道:“你是为了小力从事战死在郯县城下这事儿过来的?”
曹幹说道:“正是如此。在下斗胆敢问,不知从事、大家、陈君,对此事怎么看?”
刘昱抬眼瞧了瞧刘小虎和陈直,有点拿捏不准要不要把他们正在讨论的内容告诉曹幹,刘小虎已然面带微笑,温柔地看着曹幹,开口说道:“阿幹,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大家,我以为,这不是一件小事!”
刘小虎说道:“不是一件小事?”
“对!”
刘小虎说道:“为何不是一件小事?”
“大家、从事、陈君,我担心,这件事会不会激化力大率与董从事之间的不和?”
刘小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阿幹,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和你一样,亦有此忧!”
“既如此,不知大家、从事、陈君打算如何应对此变?”
陈直问道:“你怎么看?”
曹幹摸着颔下短姿,沉吟了下,顾视刘昱、刘小虎、陈直,缓缓地说道:“以我愚见,力大率此处恐怕非是咱们的可久留之所,……我以为,咱们宜当及早着手另谋发展。”
这话一出,刘昱、刘小虎、陈直三人顿时便不禁地对视一眼。
刘小虎说道:“阿幹,你以为力大率此处非我等可久留之所,你为何有此以为?”
“大家,早前在东郡的时候,我就已久闻力大率的威名,我那会儿听说,他拥众万余,纵横东海、沂平,原以为他是何等的英雄豪杰,可於今观之,真可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盛名之下,并不相符!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我渐觉力大率其人,虽稍能笼络壮士,得剑客死力,然若论抱负,实无远志!打下南成、费县后,唯以掳掠为务,既无安民之措,也无求贤之盼,无论怎么看,都绝非是可成大事之人!现今,又有了他和董从事之间可能会产生的内斗,那么他这里,显然就不是咱们的久留之所了。若久留之,只怕城门失火,必将殃及池鱼。”
一番话下来,刘昱等啧啧称奇。
陈直心道:“怪哉!我再三试探苏建,试其学识、探其能力,他分明只是一个寻常的庸士罢了,却是怎么教出来的曹幹?这通话,不但有见识,且薄有文采,便是苏建亦说不出来的啊!难道真如苏建所言,这曹幹之学、之识,竟乃果是出自天授?”
刘昱虽也诧异曹幹能说出来这番话,但他不像陈直心细,没想这么多,他挠着胡子,饶有兴趣地问曹幹说道:“你说此处非咱们的久留之所,那以你之见,咱们该当何去?”
“我觉着,鲁郡可做一个选择。”
刘昱等人更是惊奇了。
陈直尤其惊诧,曹幹的想法居然和他一样?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说鲁郡可做一个去处?”
“东海、沂平临海,往东边去,自是不能;往北边去的话,北边的琅琊、城阳两郡今有樊崇部在,则北边也不能去;而若往南去,南边的广陵等郡处淮泗之间,河流密布,不利於行军转战,因而南边也是去不得;北、东、南都不能去,剩下的就只有往西了,西边即是鲁郡。”
陈直似是考校般地问道:“你不觉得鲁郡地方狭小么?”
曹幹侃侃而谈,回答说道:“回陈君的话,初时我也以为鲁郡地方狭小,但后来,我又仔细的想了一想,却正是其地方狭小,而才适合做咱们的暂去之地!”
“为什么?”
曹幹答道:“鲁郡往西,不到二百里是城头子路、董次仲部;鲁郡往东,紧邻鲁郡,是力大率部。这也就是说,鲁郡这个地方,它是恰好正处於东、西两部义军之间的!有道是‘树大招风’,东、西这两部义军兵强马壮,无论是现在的两州之兵,抑或是将来可能会有的朝廷所遣之军,它们首要攻击的目标,肯定会是东、西这两部义军,那么我等如能入进鲁郡,至少短期来讲,就能得到一个较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