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阻尼现象,又因分子论引起争议的谢衍?”
“正是。”谢衍回答。
“哈哈哈哈!”
汪大庆顿时开怀大笑:“你被骂得很惨,我也被骂得很惨,咱们属于同命相怜啊。”
谢衍也露出微笑:“对我的那些质疑,很快就能消散。可对阁下的非议,恐怕再过几十年也不能散去。”
汪大庆拖椅子过来,请谢衍坐下说话:“你能证明自己?”
谢衍说道:“我做出了一种天平,比前段时间问世的长臂阻尼天平精度更高。”
“少年奇才啊。”汪大庆赞道。
仆人从楼道的蜂窝煤炉上,把烧着开水的炊壶提来。
汪大庆拿出茶叶,亲自给谢衍沏茶:“你赞同我的新几何?”
“数学不会骗人。”谢衍说。
听得此言,汪大庆双眼发亮,飞快拉住谢衍的手:“君知我也!”
谢衍说道:“那篇论文,有些地方我没看明白。汪教授能当面解释一下吗?”
“不必称呼职务,我叫汪大庆,字善之,家族行二。你我虽初次见面,却与知己无异,平辈论交即可。”
汪大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有人主动找他请教论文:“贤弟有哪些不明白的,尽管问出来便是,愚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衍虽然没有学过罗氏几何,但这世上也没其他人学过啊。
就连汪大庆本人,也才刚搞出来一年多,新的几何体系都还没完善。
两人并肩坐在书桌前,拿着纸笔一问一答。
到了中午,也是让仆人随便买些食物,囫囵吃着继续讲解几何问题。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半下午。
谢衍的随从站在门口提醒道:“六郎,差不多该回城了,耽搁太久恐赶不上关闭城门。”
汪大庆说道:“贤弟今晚不如住在这里,太学还有多余宿舍,我去帮忙借来一间。”
谢衍起身告辞:“多谢美意,大兄还在家中等候。”
汪大庆又一次把客人送下楼。
但上午送客,他心情烦闷。
而此时送客,他心情畅快。
告别之时,谢衍突然来一句:“善之兄的新几何,是假设一条直线有多条平行线推导出来的。如果假设一条直线没有平行线呢?”
汪大庆听得当场愣住,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等他回过神来,谢衍已经走远。
汪大庆朝着谢衍的背影大喊:“多谢贤弟提醒。不管又推出什么结果,论文我们一起署名。你是第一作者,我是第二作者!”
谢衍的数学不好,折腾起来挺费劲儿的,干脆让汪大庆去做相关研究。
罗氏几何已经有了,不妨把黎曼几何也搞出来。
现阶段,这玩意儿不可能获得荣誉,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非议。
它是相对论的配套数学工具啊。
接下来的两三个月,汪大庆一直在埋头研究,完全不理会外面发生了什么。
转眼已是初夏。
越来越多学者云集洛阳,甚至有从边疆地区赶来的。
正式大会还没开始,一些非官方的小会已在召开。
这些非官方小会,即学者们互邀同行参加,一起凑钱租用会议场地,各自介绍最新学术成果,并讨论接下来的研究方向。
许多没被正式会议邀请的学者,如果自己跑来洛阳凑热闹,他们的主要活动就是参加非官方小会。
孟枢便是其中之一。
他的研究方向是数学和天文学,一直在自家书院当老师,并非太学里面的公职教员。
一场小会下来,孟枢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