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健仆坐在他周围。
这个高级车厢可以坐八人,剩余的三个座位暂时空缺着。
然后就是等待,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火车班次不多,发车的间隔时间很长。
“麻烦让一下。”
这个车厢,又进来两人。
一主一仆。
主人的年龄约有二十来岁,一身棉布儒衫,穿得比谢衍质朴多了。
谢衍见状,便让仆从帮他们拿东西。
那儒生作揖道:“多谢帮忙。鄙人巩县孟枢,字叔衡。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谢衍回礼道:“河北谢衍,字朝宗。”
孟枢在弯腰作揖时,猛地发现谢衍腰间玉佩,非常识货的惊讶道:“碧玉白泽?”
谢衍笑道:“侥幸。”
孟枢似乎有点不可置信,盯着玉佩又多看了几眼,直至看到玉佩的数字编号,才说道:“失敬失敬,原来是物理学会的碧玉学士。在下加入的是天文学会,侥幸做了药玉学士。”
药玉,就是彩色玻璃。
皇家学会成员当中,药玉学士的级别最低。
各个学会的腰牌,虽然都雕刻白泽,但不同学会之间,白泽的形态略有不同。
得知此人也是学者,谢衍的随从放松警惕,并且还把一个座位让出来。
两人相对而坐。
这截高级车厢能坐八人,直至发车也没坐满。
“呜~~哐哐哐哐!”
汽笛声响,火车缓缓启动。
孟枢实在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不知阁下年方几何?”
谢衍回答:“还有两个月十七岁。”
孟枢还以为谢衍只是看起来脸嫩,此刻得知年龄,顿时惊叹道:“十六岁的碧玉学士,大明开国以来第二个啊!”
谢衍跟那些笔友通信时,并未暴露自己的年龄,免得被那些家伙看轻了。
当然,聂岐那帮人是肯定知道的,吸纳会员的时候要提交详细资料。
“孟兄也不俗啊。”谢衍说。
孟枢明显对自己的成就很自豪,笑着说:“还是跟贤弟不能比,我的成果纯属偶然。六年前,家父的一个得意弟子,与一位专门打磨镜片的工部巧匠,联手改进了折射望远镜。”
“他们的论文还没来得及发表,我就用他们的那台望远镜,观察发现了木卫五。虽说是木卫五,其实是距离木星第三近的卫星。以前的望远镜根本看不到,我又最早接触他们的改进望远镜。机缘巧合之下,稀里糊涂就让我捡了便宜。”
谢衍说道:“孟兄太谦虚了。”
就在此时,孟枢仿佛想起了什么:“贤弟是那篇阻尼论文的作者?难怪我听着耳熟!”
“孟兄也看物理学刊?”谢衍笑道。
孟枢说道:“去年我虽然在汉中,但也一直关注学刊。有人用你的学术发现,造出了一台阻尼天平,早就已经轰动学界了!”
谢衍不想谈这个,他转开话题道:“孟兄的老家在汉中吗?”
“祖祠在洋州西乡县,”孟枢解释道,“老家那边有祭祖活动,祖父年迈不能远行,父亲又有公职在身,我便代表巩县孟氏回乡祭祖。”
谢衍说道:“太祖太宗好像就出自西乡县。”
孟枢颇为得意道:“我家先祖,便是太祖的亲传弟子,在国朝初年还做过阁臣。后来醉心学术,便辞去高官厚禄,在山沟沟里创办了一家书院。”
谢衍肃然起敬:“为了学术辞去内阁官位,实在让人敬佩。”
孟枢说道:“我家的祖训,便是告诫子孙勤修学术少做官。做官只能一时荣华,研究学术却是功在千秋。”
谢衍还真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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