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身子可大好了?”
“回皇上,大好了。”陈寒宵垂着眼眸,捂着嘴低咳了几声。
那声音压抑在胸腔里,听着让人有些难受。
是啊,他受伤太重了,怎么可能几日就好完全?
他这么急着回到朝堂,是因为他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陈寒宵面上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仿佛那个拼死为皇上挡箭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对皇上的态度,从来都是这样不冷不淡的。
不能因为共历过生死,就生出多少孺慕之情。
否则,以皇上的多疑,只怕他之前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皇上看着他极力压制着咳嗽,而憋闷得发红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
“受了那么重的伤,身子总归是亏空了的,你该在府里好好将养些时日,何苦这么急着回到朝中?”
“皇上不希望儿臣来吗?”
陈寒宵抬眸,冷冷地问,“儿臣莫名遭遇一场刺杀,差一点儿命丧黄泉,难道不该来看看那幕后黑手的下场?
儿臣听说,裕亲王此时仍然被软禁在宫中,而裕亲王的母妃夜夜在您的寝殿外哭诉裕亲王冤枉,求您放他回府。
难道狩猎场上那明晃晃的证据,皇上就视而不见吗?难道他此刻不应该在宗人府受审吗?
或是说,因为儿臣的母亲早逝,便没人替儿臣做主,儿臣平白遭受这无妄之灾也只能忍气吞声,装缩头乌龟?”
宝亲王一席话,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谁不知道皇上对宝亲王的娘亲旧情难忘?谁不知道宝亲王的娘亲是皇上今生的白月光?
所以,宝亲王才是最受皇上宠爱的。
没有娘亲做主,皇上也会为他做主的。
只是这位王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皇上出言质问,属实没给皇上留脸面。
瞧瞧,皇上的脸色阵青阵白,看样子气得不轻。
一位有眼色的大臣连忙出来打圆场:“皇上,宝亲王年少气盛,又因自己牵涉其中,难免语气冲了些,请皇上保重龙体,莫要生气。”
陈寒宵似幡然悔悟,忙跪地磕头:“儿臣一时情急,鲁莽了,请皇上恕罪,但求皇上给儿臣一个公道。”
皇上面色稍稍缓和了些许:“你要个什么公道?”
“儿臣只求皇上允准儿臣见裕亲王一面,儿臣要亲口问问他,暗杀儿臣的到底是不是他?”
“准了。”
皇上沉声答应,“不仅准你去见他,而且他就交由你来审问了,你要好生问出实情。若那事果真是他所为,朕定不饶他!”
是不是老六想杀他?他还存着疑虑。
但是有人想杀他,他是毫不怀疑的。
到底是谁?他也想知道。
不过,二儿子是可以排除在外的。
所以他将老六软禁在宫中,其实就是想等老二回来,交由他来审问。
皇家出了弑兄杀父的丑事,交给哪个臣子去审问,都是不免尴尬的。
老二也是受害者,他要问那便让他去问好了。
……
软禁六皇子的偏殿里,六皇子看着缓缓走进来的陈寒宵,眼中闪现一抹狡诈。
这些天他被困在这小小的偏殿中,犹如困兽一般焦躁难耐。
可冷静下来之后,他也想明白了,他自以为天衣无缝,万无一失的布局为什么失败了?
一定是老二,那个皇上从民间找回来的私生子坏了他的好事。
否则,一向活蹦乱跳,猎场上出尽风头的老二,为何独独这一次,一入场就病得连马都骑不了了?天天躲在自己的营帐中休养,还扯着与他最交好的老四一起?
而自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