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二爷?”晴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贾琏。
“这里是小花枝巷吧?”佳蕙伏在晴雯的耳边,悄声问。
“是小花枝巷,这你倒是记得清楚。”晴雯笑着剜了她鼻子一下。
“不是告诉过姑娘吗?尤家二姐、三姐的事太过惊心动魄,我想不记住都难。”
佳蕙无奈地笑,“尤家二姐,唉……”
小花枝巷位于宁荣街后不过二里远近,贾琏就是在此处买了一所房子,将尤二姐养在里面。
他早听说尤家姐妹天生尤物,只是不得机缘相见,心痒难耐。
这些日子,因贾敬殡后,贾珍与尤氏、贾蓉夫妇都在铁槛寺守丧,家里很多家丁仆妇自然得跟随。
宁国府里人本来就少,如今就更少了。
贾琏就借替贾珍等人理事之机,常往东府去,借着机会撩拨尤二姐。
偏生尤二姐贪慕虚荣,早有嫁进贾家之意。
而贾琏内里虽草莽,人却长得人模狗样,两人也算一拍即合,心意相通了。
贾琏本还有所顾忌,虽然凤姐近日对他面色冷淡,也不像往日那般限制他外出了,他还是惧怕她。
倒也不是惧怕她,而是她背后的王家,他惹不起。
贾蓉却道:“叔叔不如在咱们府后方近左右买上一所房子及应用家伙什物,再拨两窝子家人过去服侍。
择了日子,人不知,鬼不觉,将二姨娶了过去,嘱咐家人不许走漏风声。婶子在里面住着,深宅大院,哪里就得知道了。
叔叔两下里住着,过个一年半载,即或闹出来,不过挨上老爷一顿骂。就是婶子,见生米做成熟饭,也只得罢了。再求一求老太太,没有不完的事。”
这小子也是色中饿鬼,每每与尤二姐厮闹,因贾珍在前,总不能畅意,因此才百般撺掇贾琏将二姐纳了,养在外面。
他正好趁贾琏不在时,好去鬼混。
贾琏却“欲令智昏”,只顾贪图二姐美色,以为贾蓉计出万全,早将现今身上国孝、家孝两重丧,并停妻再娶,种种不妥之处皆置之度外,听了贾蓉的主意,置了房子,与尤二姐过到一处去了。
“凤姐现在对贾琏的心已经淡了,只要尤二姐安安分分地住在外面,不起意进贾府,要一个正经妾室的身份,她们应该可以相安无事。”
晴雯揉了揉眉头,对那位自甘堕落,非要往火坑里跳的姑娘也是无语。
总有人被贾家外表的光鲜迷花眼,以为是什么好去处呢?尤二姐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算了,这是人家的选择,谁又能管得了?
……
“佳蕙,把这两枝绢花给二姑娘送去,就说是司棋姐姐送姑娘的。”
回到贾府,晴雯挑了两枝鲜艳些的绢花递给佳蕙。
至于其他的,就分给自己屋里的丫鬟婆子们戴好了。
司棋没有多少钱,不可能用质量上乘的绢布堆绢花。
在市集上摆摊卖绢花,不过是卖给那些小门户的姑娘们用。
贾家虽不复往日,但是姑娘们用一枝上好的绢花还是用得起的。
给迎春两枝,不过是想让她安心罢了。
佳蕙拿着绢花去紫菱洲,晴雯回了凸碧山庄。
没等她换下身上的衣服,佳蕙就一溜小跑回来了。
大热天的,跑了一身的汗,抓起桌上晾着的茶水就“咕咚咕咚”地喝。
“二姑娘说什么了?你怎么急成这样?”晴雯诧异。
“二姑娘拿着绢花就不停地流眼泪,直问我司棋姐姐可好?”佳蕙放下茶碗,还有些喘气不迭。
“就这,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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