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不时传出“哐啷哐啷”地,杂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有丫鬟和嬷嬷急得哭喊:“郡主,这个不能扔啊,这可是王爷特意寻来给您的徽墨,珍贵着呢。”
“郡主,这个不能砸啊,这可是前朝官窑出品的雨过天青大瓷瓶,总共就出了这么一件啊。”
“郡主,您不能再砸了啊,再砸王爷该怪罪奴婢们没好好规劝您,奴婢们就没命了啊。”
……
“哐啷哐啷”地一阵响之后,碎瓷、碎纸、点心果子、针线盒子、琴架子等等,扔了满地。
迎祥郡主扔累了,喘着粗气坐在榻上。
坐了一会,又狂吠起来:“快拿火盆来,把这些字画都给我烧掉!”
“郡主,全烧了吗?这可是您花不少银子买回来的。”一个嬷嬷小心翼翼地道。
“烧了,都烧了!看见这些东西我就想起他和那个贱人,真真气死我了!”
下人无奈,只好端来火盆。
大夏天的,在屋里生起火来,将那些字画一张一张地付之一炬。
“郡主,以后慕公子的字画还买吗?”
“买,他作一张就买一张,决不能落到别人手上。”
迎祥郡主咬牙发狠,“准是林晴雯那个贱人耍手段勾引他,我为他在白云寺住了那么长时间,他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怎么那个贱人跟他认识没几天,就……就那样了?”
“郡主,要不要老奴想个法子给您出出气?”一个嬷嬷面色阴沉地道。
“奶母,有什么法子你快去做啊,我要让她死!非如此不能泄我的恨!”迎祥郡主状若疯狂。
“让人最难受的不是死。郡主放心把这事交给老奴,老奴保证让她生不如死。”
主仆两个阴阴地笑着,眼里闪着恶毒的光。
……
凸碧山庄,晴雯拿了二十两银子给郑嬷嬷。
半个时辰后,郑嬷嬷从外面回来,又把银子还给晴雯。
“姑娘,倪二爷没要银子。说姑娘吩咐的事,他铁定会办好。谁敢欺负他倪二的朋友,就是在欺负他。”
晴雯赞许地点了点头,倪二果然是个义侠。
倪二就是卜世仁口中的那个泼皮,专放重利债,在**场吃闲钱,专惯打架吃酒。
可他虽泼皮无赖,却是因人而施,不欺凌弱小,反而常常帮助他们。
贾芸就是承了他一次帮助,而与他成为朋友。
紫竹轩开业,也请他来聚了一餐,倒让卜世仁以此为由来找茬。
当天午后,倪二爷找了几个平日一起混的朋友,去了卜世仁的香料铺。
去紫竹轩耍完酒疯,回来便倒头睡的卜世仁,被几人从榻上拖下来,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胖揍。
“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霸占自己的亲妹子、亲外甥的田产,让人家孤儿寡母孤苦无依。”
倪二边抬脚乱踢边破口大骂,“我倪二生平最看不起你这等小人,不是因为芸二爷的面子,早把你肠子扯出来喂狗吃了。
臊你娘的!瞎了你的眼,竟敢借着我倪二的名头去找芸二爷晦气?!今个就先警告你一次,日后再敢去紫竹轩,把你狗腿打断了!”
“不敢了,不敢了!”卜世仁被揍得鼻青脸肿,连声求饶,“倪二爷饶命吧!今天小的灌了点猫尿,酒壮怂人胆,以后再也不敢了!”
倪二住了手,踅摸踅摸柜子上的香料,挥了挥手,豪气地道:“兄弟们,好东西可是不少,看中了什么尽管拿,就算今儿陪哥哥来这一遭的酬劳。”
几个泼皮毫不客气地在卜世仁的铺子里搜刮了一番,才志得意满地扬长而去。
卜世仁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骂道:“该!让你不老实!让你没事去找那个瘪犊子玩意儿的晦气!什么好处没捞着,还被人抢走了这些东西!”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