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紫竹轩食馆吗?你们供应斋饭吗?”来人七嘴八舌地询问。
“是啊,你们是干什么来了?”晴雯问道。
“来食馆能干什么?当然是来吃饭嘛,”有人笑呵呵地答,“今天本就要在寺里用斋饭,不如就来紫竹轩尝尝看,便是不好吃还有字画拿呢。”
“啊?什么字画?”晴雯疑惑地看向宝玉。
宝玉冲她摇头又点头,他也纳闷着呢。
不过既然人都来了,哪有往外推的理?不就是字画嘛,馆子里的笔墨纸砚都现成,他可以现场做。
贾宝玉书读的不咋地,字画上却是用了心的。用他爹贾政的话说,着实学了些精致的淘气。
林晴雯将客人让进院里,自己缓步往竹林外走去。
“慕南风?”她差点叫出声。
正殿前,慕南风的书童侍墨,提着一只木桶,桶里装着满满的墨汁。
温雅俊美的慕公子握着一支硕大的毛笔,蘸着桶里的墨汁,在白云寺白色的地砖上挥毫泼墨。
笔下所书皆为“紫竹轩”三个大字,行云流水、落笔如烟。
慕公子边写边往后退,身形飘逸、矫若游龙。
侍墨跟在慕南风身边,边退边喊:“紫竹轩素食馆今日开业,要用斋饭的客人,不如去尝尝看?各位用完斋饭后,都可以取走我们公子亲手所作书画一幅。”
白云寺远近闻名,寺里香火鼎盛。
此时,众多香客随着他们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到了竹林前。
“穿过竹林就是紫竹轩了,大家可自行前往。吃过饭后,回正殿前取字画。”侍墨大声道。
众宾客于是成群,穿过竹林往紫竹轩去了。
跟在众人后面一路走来的林晴雯,心中思绪翻涌。
看着慕南风头上泌出的细密汗珠,她从袖中掏出一条洁白的丝帕,悄悄走上前。
“慕公子,擦擦汗吧。”
慕南风一怔,慌忙接过帕子,手忙脚乱地揩抹着脸上的汗珠。
“与姑娘相识一场,又承宝兄弟转赠香包之情,本该在姑娘的馆子开业之时送上贺礼,但南风身无长物,只历年所习的几幅字画或还拿得出手。如此,就权作贺礼了。”
“慕公子客气了。”
林晴雯微微摇头,却在愕然之间,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刚擦完汗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叠好,揣进自己的袖子里。
……
慕南风在正殿前挥毫引客,宝玉的小厮们去了香客们借住的寮房处。
每人端着一盘紫竹轩出品的菜肴,站在香客们去往灶房的必经之路上。
香味随风飘进路过的香客鼻腔里,挑逗着他们的味蕾,有人自然就忍不住了。
“几位小哥,这是在做什么?”
茗烟、锄药、扫红、墨雨,哪一个不是猴儿一样的活泼好动?
若不是晴雯告诫他们,切勿在寺庙里大声喧哗,这会早吵吵着,满寺庙里奔跑着招揽客人去了。
见人来问,便一起涌上来,一边将手里的菜品递与人品尝,一边眉飞色舞地吆喝。
这家伙说的,紫竹轩真是天上无地上有,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错过绝对悔终生的世间仅此独一份。
香客们早被白云寺一言难尽的的斋饭折磨得苦不堪言,紫竹轩试吃的菜品也绝对色、香、味俱全,扛得住。
当下,除了当真只能吃得起寺庙提供的免费素食的几人外,其余人大多都过来吃个新鲜。
……
今日的紫竹轩,虽说地处清净的寺庙,但是因为客人众多,不免热闹了些。
晴雯走进后厨,见两个厨子带着各自手下的帮厨和杂役们,正在一刻不停地忙碌着。
陈三源的脸色被灶火映得红彤彤的,早没了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