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却没多想,上来抱着晴雯的胳膊,亲热地道:“原是宝姐姐想得周到,倒是我和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考虑不周了。
不过,姐姐现在与之前可不一样了,这琴棋书画原该学起来的,日后我来教你。咱们姐妹,正该一处亲近些才好。”
“晴姐姐还是与以往一样心直口快,就是这样才好。”
探春爽利地道,“日后若是林姐姐不得空,姐姐也可以来问我们。我们几个虽说粗鄙,不及宝姐姐和林姐姐通今博古,但各自也有些擅长的。姐姐看今日谁送了什么,日后就去找谁教你什么就是了。”
“好,日后少不得麻烦几位妹妹。”林晴雯没与她们客套。
琴棋书画学不学的,还在其次。这个世界的文字,她确实要认真学起来。
不管在哪里,若想立足扎根过上好日子,当个睁眼瞎可不行。
……
晴雯在凸碧山庄住了下来。
黛玉每天都来跟她说话、教她识字,别的姐妹也常来坐坐,谈谈诗词歌赋、做做针线活计,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几日后,鸳鸯带着两个小丫头,捧着几件衣服、簪环来了。
“老太太让宝玉明个去白云寺还愿,他和二奶奶病着时,家里奔着有名有姓的寺庙都去拜了。
如今病好了,虽说是托赖你,但到底是该去还愿的。老太太说你与佛有缘,也跟着一起去拜拜。
这几件东西是老太太特意给你备下的,你如今身份尊贵,不可再跟丫鬟一样穿戴。”
“替我谢谢老太太。
晴雯笑了笑,接过那些华贵的衣裳和首饰。
翌日,她在二门处上了轿子,出了大门,才上了一辆翠盖珠璎八宝车。
大病初愈的贾宝玉,乘坐另一辆华车走在前面。
贾母临时指派给她的两个丫鬟,连同她院里的一个婆子,一起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上。
宝玉的小厮和常跟着他出门的十几个人,骑着马围在车旁。
一行人又是车又是马的,呼呼喝喝,一路前行。
林晴雯不喜欢这些排场,但如今她的身份不同,少不得也要慢慢地习惯。
马车直行至郊外白云寺门口,晴雯和宝玉才下来。
早有人提前来清了场,寺里不见一个男香客。
晴雯随宝玉去正殿拜完佛便要离开,宝玉拉住她,嘻嘻笑道:“晴姐姐,白云寺的住持是有名的得道高僧,他与咱们家又颇有些渊源,咱们难得来一趟,不如去与他讨教一番?”
“我不去!”晴雯差点石化当场。
佛啊,道啊,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她可不敢轻易往前凑。
万一被人看出破绽,怕不被当成妖精烧死?
“好姐姐,你就当陪我去一趟嘛,”宝玉小声央求,“林妹妹今儿没来,我去跟老和尚给她求个平安符也好。”
他搬出黛玉,晴雯就没话说了,只好随他去禅房。
住持了然大师一见宝玉便乐呵呵地迎上来,继而看见他身后的晴雯,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霎时冒出精光,旋即又恢复了那副弥勒佛的慈悲相。
“早先我只说宝玉与我佛有缘,今见女施主更是我佛的有缘人,施主日后该常来走动才好。”
这么平淡的开场白,倒让晴雯无法判定,他是否当真了然了什么?只好胡乱应道:“既是大师吩咐,晴雯岂敢不从?”
住持笑眯眯地点点头,便与宝玉讲起佛法来。
林晴雯听得昏昏欲睡,一睁眼便到了正午,正听到住持盛情邀请他们留下来用斋饭。
她抹了把朦胧的眼睛,出门与婆子、丫鬟等,去往女香客暂住的寮房。
行至男香客寮房处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迎面走来。
少年身穿蓝布长衫,头上只插了一支竹簪。看见对面来了女眷,他似乎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