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策,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呐?为什么只看一眼,听几句说明,就能想到办法了?”
超能力者摘下眼镜,用布擦拭着。
“只是小聪明罢了,只要能看破真实,任谁都能做到。”
他戴上眼镜,解释道:“说到底,匿神大人们难以解脱的缘由,就在其‘心愿不明’这一点上。这份迷茫造就了他们古怪的举动,也给了他们连自己都辨认不出的外观异化。理奈小姐,你以前见过的饿小鬼长什么样?”
“鬼脸的小孩呐,皮肤是脏兮兮的黑色。”
“而我所见到的饿小鬼有着青紫色的皮肤。你看,这就是信息量的差异。如果以错误的情报作为推论的前提,即使是真正的智者、贤人,也难以推断出神明大人们的心中所求。神官们在如此艰难的状况下还能总结出它们的行动规律与大致喜好,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了。”
理奈叼着吸管,若有所思。狐狸面的花似乎还未理解。
“不好意思,公孙先生,我还是没能明白您从看破真实到解密心愿的过程……”
……啊,说来还有个大前提忘记说了。
“我个人推断,匿神们外表
的迷障与他们的认知障碍有很大关联。”公孙策一一说明,“像是镜女房与无面,饿小鬼与青紫肌肤,这些特点来源于它们的心愿,但由于他们自己的认知不明,导致匿神们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有一副虚假的样貌。最明显的例子是一目入道,他连自己来自何方都不清楚,只有着隐隐约约的直觉,于是他在他人与自己的眼中,都只是一阵会说话的海风。”
换而言之,匿神的自我认知影响了他们的外观。不清楚心愿的他们永远无法得知自己的真实样貌,无法窥破真实的旁人同样难以提供帮助。于是千百年下来,这些诡异的生灵们就在零岛的各处游荡,行种种不可思议之事,所求仅为一个心满意足。
大部分匿神的心愿,其实都只是回到原来的样子,找回原本的能力,亦或是一件衣服,一顶帽子等简单的愿望而已……
“唉。几百,上千年前的渔民、农夫、宫女、孩童,纵使有心愿未了,也不会是多么难以达成的宏愿。”灰发青年摇头叹道,“隐匿的神明大人,说到底,也都是被巨龙现象影响的可怜人啊。”
现场的气氛因这话变得沉闷起来。理奈在桌旁蹲下,看着有点忧愁。
“这就是命运的涡流呐,小策。怀着执念逝去的人化作神明,在千百年后由人将那执念满足,心念的流转正如祸津与直毗的轮回一样……而看到这一幕的祸津神大人,也会在涡流中展露玄奥的微笑吧。”
虚光之龙会在祸津界中微笑吗?
他想想巨龙微笑的场面,顿时感觉毛骨悚然。可思索着零岛的种种异象,他却难以从中感受到所谓“善”与“恶”的存在。涡流、匿神、祸津与直毗,一切都在冥冥中顺着某种规律运作,像是某个极为宏大的,远非人智所及的机构组成。然而这一切仅是因为龙曾来过。巨龙曾在此停留,因而世界的面貌就被它的力量改变了……
“巨龙带来的现象啊,真是贴切的称呼。”
他低声感叹,拿过狐狸面巫女送来的果汁,准备喝上一口,发现时雨零正斜眼瞪着他。
“……我没招惹你吧?”
“没有啊,我就是有点奇怪。”时雨零冷笑着说,“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尽说些意义不明的话。”公孙策喝了口果汁,“理奈小姐,这祭典到什么时候结束啊?”
“11点半开始演舞,到12点时准时结束。咱过会可能得先走呐。”
那可得抓紧时间了。
公孙策把果汁喝干净了,将牌子一撤:“中场休息结束,下一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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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一个半小时过后。
理奈不久前去做演舞准备了,闲着的花代替她做了助手。到了夜间十一点,集愿祭的会场着实是冷清了不少。而超能力者摊前的队伍,也总算看到了头。
“谢谢大师了……您一生平安。”
一具漆黑的铠甲化光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