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捋顺这条线。
谢朗说是他逼死了钱落葵母子,但是从他在南诏一役之后肯把二人送回洛城来看,肯定还是重视这一胎,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母子俩赴死?
而且那日事发的时候,司寇是和影卫盯梢的人先后赶到,南诏那支号称有五百人的精锐并未全部歼灭,那么接应钱落葵的很可能就是这些人里的漏网之鱼。
然而问题就在,谢朗已经被抓,对他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啊,他凭什么能让这帮人冒险将钱落葵母子运出城呢?
正绞尽脑汁琢磨着,就听外面匆匆传来脚步声,有人回禀说王总管来了。
陆夭一愣,以为有钱落葵的消息,就见王总管进来之后谨慎停在门口,脸上不知道是落雪还是刚刚跑出来的汗,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之后,赔笑着道。
“娘娘,药王来了。”
陆夭闻言猛地站起,吓得孙嬷嬷赶紧扶住,生怕她摔了。
“人在哪儿?”她激动得说话都带了颤音。
实在是药王失联太久,甚至连自己生孩子都错过了,陆夭一度还在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如今得了消息,怎能不让她激动万分。
“人在无忧居。”王总管有些面露难色,“还有两个人。”
“自然是路师哥和月儿啊。”陆夭顾盼生辉,若不是还在坐月子,怕是下一刻就要直奔无忧居了。
“并不是。”王总管闻言愈发踟蹰,咬着牙挤出来后面几个字,“那两个,不是活人。”
***
无忧阁的内室床上,眼下正躺着两个不速之客。
“她不是皇长子妃吗?怎么会倒在荒郊野外呢?”月儿瞧着躺在床上的钱落葵,百思不得其解,“这孩子,难道是她跟别人私通生的?”
月儿眼前一亮,这就合理了啊!
试想,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老婆在外面跟人生孩子呢,难怪下手这么狠毒。
月儿想着,抬眼看了看路子都,微微蹙眉,像是回忆什么。
“我记得师姐好像说,皇长子妃做姑娘的时候,好像心仪过你?”
“你记错了。”路子都面无表情,一口否认。
如此斩钉截铁的态度倒让月儿有些迟疑起来,是她记错了吗?倒也不是没可能。
药王显然没注意他俩这段对话,他站在不远处的药柜旁边,挑挑拣拣拿了几个瓶子里的药出来。
“她这假死药若是要自然醒过来,怕是得十二个时辰,而且孩子的时间可能比大人更长,所以咱们就想法子让她快点醒,然后自己说为什么会倒在城外,那不就得了。”
说着将几种草药放在药钵里,捣碎之后,再倒入碗里,用开水冲了一下,随即拿过去。
月儿看着毫无生气的孩子,叹了口气。
“你说为什么要对孩子下手呢?这么大点的孩子懂什么?”
路子都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钱落葵之前摆明是跟陆夭为敌的,眼下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流落至此,但万一动手的是陆夭呢?
毕竟这种假死药很难配,钱落葵之前虽然学过几年医术,但真有这种造诣吗?
就在他琢磨的这当口,月儿已经用小汤匙小口小口将药喂进婴儿嘴里了,然而婴儿并不懂得吞咽之法,就见那些药汁顺着唇角又流下来。
药王过来,鄙夷地看了一眼月儿,熟练地按住孩子下颚的某个关节,只微微动了动拇指,那药水便神奇地滑了下去。
月儿没说什么,紧接着又对钱落葵如法炮制,不到半盏茶时间,就听钱落葵轻咳两声,然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这是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房间,钱落葵有片刻彷徨,但随即摸向身边,见孩子也在,这才踏实下来。
月儿清了清嗓子。
钱落葵顺势抬头,一眼便瞧见了路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