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宫这里不用自称奴婢,你也不是这宫里的下人,如果硬要算起来,应该是本宫的客人。”
罗文君垂了头,默不作声,她这种身份,哪里配做什么客人,想到刚刚听到的话,鼓足半天勇气终于开口。
“刚刚我听到,说我哥哥……”开了个头就有些说不下去。
陆夭没有接茬儿,用眼神鼓励她继续往下说,罗文君定了定神,把要说的话在脑子里细细过了一遍,才再度启唇。
“我哥哥是不是叛逃了?”
“还不能确定。”陆夭据实以告,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主动开脱,“只是他去的那个方向,是奔着南诏走的。”
对于生在盛世的大楚子民来说,叛逃是个极具侮辱性的词,母亲生前常常教导她们兄妹,要做个忠君爱国的人。
可是哥哥却一而再再而三违背母亲的意愿,罗子君红了眼眶,说不清是生气,还是难过。
想了半天,她像是下定决心一样。
“若是他当真如此,我就不认他这个哥哥了。”罗子君把下唇咬出了痕迹,“母亲养他一场,没有图过半点回报。他弑君杀父,不仁不义,我不能让他毁了母亲的名声。”
陆夭心底暗暗赞许,就听罗子君又道。
“劳烦皇后娘娘请人帮我出具一纸文书,我要跟他断绝关系。”
相依为命多年的兄妹,说出这番话很不容易,但就因为这样,又有些断尾求生的嫌疑。
所以陆夭并没有立刻应允,她沉吟片刻,道。
“你年纪还小,这种事还是过阵子再说,而且大楚律例,罪不及子女,更何况是养子呢,不会那么波及到你母亲的名声的。”陆夭故意混淆了一下视线,像是怕对方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又换了个话题道,“你就安心先在宫里待着,若有什么新消息,我再告诉你。”
罗文君难免有些惴惴,这些年颠沛流离的日子有之,寄人篱下的日子有之,起初都有哥哥作伴,后来不得不孑然一身的时候,她学会了自我保护。皇后娘娘是个好人,但她这份好若只是建立在同情上,那么自己就时时刻刻都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她年纪虽然小,但却知道,如果没有利益只有感情,那这段关系大抵很难长久,母亲不就是个例子吗?
可她这样的一个小姑娘,能为皇后娘娘做些什么呢?讨她开心哄她高兴吗?
她开始搜肠刮肚想自己到底有什么优势,就在此时,外面有宫女来送茶点。
陆夭接过宫女奉来的燕窝汤,不经意间垂下手,露出袖子上的刺绣。
罗文君被这刺绣吸引了目光,随口搭讪了一句。
“娘娘这衣服绣工好别致,这个行云流水不间断的绣法,倒有些像我们洛城的手艺。”
陆夭闻言倒是一怔,这批料子是谢知蕴送的,说是贺她封后之喜,以她对谢知蕴的了解,能送到她手上的,势必是精挑细选过的。
她还记得,他当初说这批是蜀地送来的,绣工也是新样子。
可洛城和蜀地,绝对是两个方向。
“有吗?”陆夭假装不经意地抚弄抚弄袖子,“我看着倒有些像蜀绣。”
谢文茵见陆夭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半蹲下身子细细打量。
“不是蜀绣,蜀绣收针跟这个有不一样,娘娘袖子上的这花样,实际上是没有断针的,这种连绵不断的绣法,只有洛城才有。”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陆夭袖口的布料,斩钉截铁又开口,“这是洛城的料子,我们那里有专门的绣娘,每年只做这么一批,我小时候在那里帮工,一月可赚三两银,故而一摸就能摸出来。”新笔趣阁
陆夭面上现出淡淡讶然之色,谢知蕴为什么要骗她呢?
洛城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有什么需要避开她的呢?
小剧场
陆夭:下次偷吃记得把嘴巴擦干净,看你脸上的残渣就知道昨晚吃的什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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