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先应该姓黄吧?为什么牌位刻着‘柳’字?”
提到‘柳’,谢澜第一反应便是‘柳仙’,原形是蛇,通灵性,可降妖伏魔,保家宅平安。
于是他这样解释道:“狐黄白柳灰是东北的五位地仙,屋主人祖先或许是从那里过来的,保留了从前的习惯,也可能是南方多蛇,为保家宅平安,才供奉了类似于‘柳仙’一类的灵物。”
纪重鸾一点就通,默默看向小素。
“?”小素后退一步,尚未明白话题怎么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谢澜:“帮个忙,待会儿我说什么,你就跟着我说什么。”
他寻了个角落,端端正正摆上一枚小型祭坛,下陈莹白玉石,最后点燃三炷香交给小素。青烟袅袅,房间萦绕着朦胧的雾气。
白雾不不呛人,却很是怪异,室内平和舒适的假象产生一瞬怪异,下一秒又消失了。
小素心中惴惴,化作原形跪下恭敬磕了三个头,“柳仙在上,今日晚辈欲除魑魅魍魉,重振我族荣光,请指点迷津。”
一连重复三次,异象顿生。
小素张大眼睛,一动不动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作倾听状,身后隐隐闪过一条硕大的尾巴。
鬼王现世,抢占了地仙和其它亲人动物的地盘,它们逃了出去,有家不敢回,故而只传来一段记忆。
黄家村最初还不叫这个名字,临山傍水,避世而居,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恰逢乱世,一日清晨,河边躺着一位浑身带伤的男子,被早起采药的大夫救回家中。
大夫的发妻擅长做绣活,每月初三都从卖货郎那里取一些针线,熟悉后免不了聊上几句,提供一顿便饭。
卖货郎四处游走,消息最是灵通,坐在大夫家中喝碗水的功夫,认出院中打赤膊砍柴的男人,正是告示上所画的通缉犯——
一伙流匪的领头人物。
卖货郎心中大骇,唯恐大夫一家被骗,临走时偷偷告诉了他们这件事。
他心思活泛,朝廷开出五百两的高额悬赏,若举报成功,以后再不必四处奔波,晚年生活都有保障了。
能躲过朝廷追杀的是何等人物,一眼瞧出货郎脸色不对,悄悄趴在窗外,听得真真切切。
可怜货郎一片好心,最终为自己和大夫一家招来杀身之祸。
村里山好水好,粮食充足,馋了可上山打野味,作为据点再合适不过,土匪头子下手狠辣,连大夫家的稚童都没放过,悉数斩于刀下。
反正已经回不了头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流窜在外的兄弟召来,屠了整个村子,只留下年轻漂亮的女人供他们取乐。
一场恶事整整持续了两年有余,肥沃的土地下埋着累累白骨,怨气冲天而起,遮蔽天机,将这帮土匪也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然而生前是恶人,死后亦是恶鬼,土匪首领仍旧骑在一众小鬼头上为非作歹,指使它们引活人祭祀,最后被镇压于地底。
大约一年前,安山区深夜突发小型地震,虽无人员伤亡,却破坏了那道封印,千年前的鬼王破土而出,暗中凝聚力量,召八方恶鬼,卷土重来。
回忆戛然而止,祭坛下的玉石瞬间失去光泽,变成齑粉。
谢澜没着急休息,从包里拿出许多灰扑扑的‘鹅卵石’,分别嵌在地面、墙角等地点,不多时,一个小型防御阵法便构成了。
室内空气为之一清。
直到这时,被阵法蒙蔽的两人才看清房间真正的面貌。
窗户是纸糊的,上面不知被什么生物密密麻麻戳出许多小孔,令人头皮发麻。
四面墙壁、天花板上全是喷溅状的血迹和抓痕,越靠近门的地方痕迹越重。只看着,便能想象曾经关在屋里的人有多绝望,拼命想逃出去,最终却命丧当场。
配套家具残缺不全,蒙了层浮灰,而占地面积最大的双人床,则是一口漆黑的棺材,内壁同样遍布抓痕、诅咒。
恐惧顺着脚底板蹿了上来,小素逃命般远离门边,挨着谢澜站好,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