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让她付出些代价了!」
顾宁眨了眨眼,顿时明白了大长公主的用意。
姜家能够发展至今日,在外靠的是姜太傅,在内靠的是太后,她是皇帝的生母,所说的话自然能动摇皇帝的决定。
从大长公主对待谢宴的种种态度中,足以证明她是站在谢宴这一边的,或者说整个裴家到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替谢宴铺路。
谢宴若想报仇,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除去皇帝外,无论是姜家、方家,亦或是二皇子的外家宋家,都是他的敌人。
借用皇帝之手除掉这些阻碍,无疑是最好、也是最不会惹人怀疑的选择。
「你外祖父已经进宫了,我们就在宫外等着吧。」大长公主神情轻松,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折腾出什么动静来。」z
……
彼时的太极殿外,姜太傅捧着官帽,双膝跪于冰凉的地板上。
「皇上!臣有罪!」
他说着,便跪伏在了地上,冬日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毫无暖意,只有冬日的严寒。
皇帝揉着眉心,手边是一碗漆黑的药汁,李德海正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皇上,良药苦口利于病,萧院正亲手调配的安神药,一定能让您……」
「啪」的一声,盛着安神药的碗就被皇帝随手挥到了地上。
听得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音,皇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畅快又扭曲的笑意:「萧院正的药朕都已经吃腻了,还是等陈道长将仙丹送来朕再服用,左右都是一样的功效。」
他说话时,殿外姜太傅声嘶力竭的声音正好传了进来。
「臣管教不力,养成了皇后如此歹毒的心肠,害得安阳郡主常年缠绵病榻,这是其一!臣利欲熏心,纵容方家在榷场作乱,这是其二!」
「如此种种,皆是臣之过错,臣自知罪无可赦,但请皇上看在臣当年救过您一命的份上,绕过姜家其他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臣罪无可赦,唯求一死!」
皇帝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同李德海说着话:「朕的身子调养得差不多了,后宫之事……」
「皇上!」李德海立刻跪了下来,低声道,「陈道长早有吩咐,您这些日子务必要修养身心,绝不能近女色!不然的话,之前所服用的那些仙丹便都是白费功夫了!」
闻言,皇帝没好气的将手中的佛珠扔在了案桌上,他的眼中带着阴霾,神情冷肃道:「走吧,去看看朕的姜太傅,究竟又在玩什么把戏!」
李德海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走路都是用脚尖点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大殿外,姜太傅脸色煞白,见到皇帝出面,他心中的那块巨石落到了实处。
「皇上!」他高声说话,又将头重重地嗑在了地上,「臣有罪!」
皇帝假模假样地走下台阶,亲自将他搀扶起来:「太傅!您教导朕多年,这些不过都是小事,怪不到您身上!」
姜太傅连连摇头:「臣身为太傅,百官之首,理应做百官表率,然而臣行事不端,利欲熏心之下,纵容方家犯下大错,这已是杀头的重罪!臣在家中日日不安,如今唯求一死,还请皇上成全!」
他声泪俱下,极为诚恳。
皇帝眼神闪了闪,仍未答应:「
说到底都是姜氏犯的错,她在宫中多年,若说您教导无方也说不过去,倒不如说是朕的过错,至于方家……榷场走私一事的确是重罪,但您又不是主谋,方家那边,朕自会让大理寺的人按律法处置,您就不必将这些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了。」
他的态度越是温和,姜太傅的内心就越是忐忑。
姜太傅此番入宫,抱的就是必死的决心,他闭上眼,重重地摇了摇头,恳切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岂能为臣徇私?臣犯下此等过错,唯有一死能够平息百官怒火!切不能因为臣连累了皇上您的贤明!」
然而皇帝还是没有答应:「太傅,您教导朕多年,朕怎能亲手送您上刑场?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