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大长公主活了一辈子,自是早已料到了苏容会拒绝,若苏容是这么心软的人,她在退婚当日,在周顾连狠话都放出不同意时,便不会态度强硬了。
她行事干脆利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并不拖泥带水。
昨夜周顾发热,她派人去请,二话不说,便来救周顾,周顾人醒后,她也不多留,告辞就走。
她这样的性子,大约才是谢远有意识培养的未来南楚王室继承人的性子吧!
这样的女子,若在南楚为王,定是能支撑起整个南楚朝局的。不耽于儿女情长,才是一个合格的王位继承人。否则朝令夕改,心思漂浮不定,左摇右摆,容易心软,耳根子软,便会任人拿捏。不止害人,亦是害已。更不适合为王当政,执掌江山。
盛安大长公主心里又是赞赏,又是无奈,但面上却一如既往地温和,她不是不讲理的人,也做不出撒泼之态,倚老卖老,逼人答应,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既是如此,顾哥儿就劳你费心了。”
苏容点头,“应该的。义不容辞。”
她总归是对不住周顾,在江宁郡时,在她的特凌也赶紧行告退礼。
二人由国公夫人送出了盛安大长公主的院子,遇到老护国公跟徐太医进了院子,老护国问:“小丫头,你这是要走了?”
“是的周爷爷。”苏容点头。
老护国公道:“这老徐非要跟你讨教那个退热的方子,你跟他说两句,也免得他缠着我非要找你。”
徐太医连忙拱手,“七小姐,老夫叨扰您了。您能不能给老夫片刻时间,指教老夫一二。老夫看了您开的药方子,您是怎么能开出那般妙方的?”
苏容笑道:“徐太医您抬举我了,我是精通些药理而已,这退热的方子,是我师傅从一本古本上看的,传给了我,我便记下了。并不是我自己开出的方子,我也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是拾前人牙慧。”
她自然不能说是凤凌给大佛寺捐赠了五千两银子,她不厚道地用眼睛借出来的药方子,好巧不巧,正好给周顾用上了,只能按在她师傅身上了。
“敢问您师傅是哪位?”徐太医恍然,她就说苏容小小年纪,怎么能开出那般精妙的药方子,那样的药方子,得熟记天下千万种草药,无容,他摆手赶人,“行了,你也见到了人,该问的也问了,该说的也说了,这回可别再缠着我了吧?”
“好好好,不缠着你了,我这便走了。”徐太医虽没与苏容说两句话,但还是心理很满足,转身走了。
老护国公对管家摆手,管家连忙亲自送徐太医出府。
老护国公进了屋,见盛安大长公主拿着凤凌攥抄的退热方子在看,眼睛红红的,他吓了一跳,“顾哥儿不是退热了吗?你这又是怎么了?”
盛安大长公主瞪了老护国公一眼,“我没你心大。”
老护国公莫名其妙,“我怎么就心大了?”
盛安大长公主懒得跟他说,既然苏容没答应,她与大儿媳私下里达成一致意见找苏容的事儿也就揭过去了,没必要让这个老东西知道了,她放下药方子,“我告诉你,顾哥儿长大了,他以后能做自己的决定了,从现在起,我再不准许你这个老东西强硬地再做他的主。”
老护国公胡子翘了又翘,不满地道:“你这是什么话?他如今翅膀硬了,我也做不了他的主了啊?再说以前我做的主,你不也是同意的。”国公夫人坐下身,“身子骨怎么样?今儿有没有爽利点儿?”
“嗯。”周顾点头,对她问:“您没与她说什么吧?”
国公夫人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看着他,不忍欺骗儿子,“顾哥儿,放下吧!苏容这姑娘,她可以为你把自己的暗卫派出对你追踪几十里施救,也可以为了你不怕夜深露重刀剑无眼不惜血染满身杀来京城只为让你平安。但她如今既已接了夜归雪的十万兵马虎符,与他订下鸳盟,便不可能在婚事儿上出尔反尔,再退他选你。”
周顾已料到了,那日他颓丧几欲崩溃,没忍住与他母亲说了一席话,事后就知道她会受不住,受他影响,今日见了苏容,是不可能不说些什么的,但苏容给出的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哪怕卑微求乞怜,她也不会答应。
她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