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飞鼠蜂拥而来,密密麻麻依附道士的那只手臂。
“啊啊……”长灯疯狂甩着爬满飞鼠的手臂,撕心裂肺地惨叫,“我的手……我的手啊……”
晃动的视野间,书生的身影从对面走过来,取下腰间的什么东西,捏在了手中,随着脚步,抬手扬了起来。
长灯还在嘶喊,察觉到有人走近,还是偏了下头,眸底倒映的是高高扬起,然后挥下的青铜方鼎。
呯!
方鼎的一角砸在他额头!
长灯闷哼一声栽倒地上,破破烂烂的右边袖子也洒落地面,露出仅剩一丝血肉的手骨。
“……跟你说了,它们很胆小的,别惊到它们。”
顾言握着沾血的鼎妖垂在腿侧,几步跨到了长灯上面,步履踩着对方只剩骨头的手,低低的笑了一声,“你看,把你手吃没了……真是可惜啊。”
“你……你……”
长灯的额头被砸出一个小洞,鲜血染红了眼角,他望着俯瞰的书生,传来剧痛让他一句完整的话此时都难以说出。
“杀人全家啊。”
顾言在他身上坐下来,笑容里是一片森然,“杀人全家的时候,记得要斩草除根,多打听打听家里还有什么人,不过你没机会了,下一世吧。”
青铜小鼎举了起来,然后嘭的砸在长灯面门。
小鼎拿开。
道士脸上血肉模糊,鼻子都塌了下去,门牙也碎裂开来,含着碎牙的嘴里,是呜呜的痛呼,仅剩的那只手虚弱的抬起想要阻挡。
再次落下的青铜小鼎连同阻挡的手掌一起砸在道士头上,鲜血、碎肉、断裂的指头飞溅开去。
鲜血溅到顾言脸上,他愣了愣,然后,小鼎照着对方脑袋继续怒砸而下。
呯!
呯!
呯!
……
完好的小屋门后,老妪听着外面古怪的动静,下意识的拉开一点门扇,清冷的月色下,一个书生骑在道长的身上,不停的挥下手里的东西。
顾言停了下手,偏过头看向门缝后的老妇人,俊朗的脸庞沾着鲜血,咧嘴露出微笑。
“老人家别看了,往后会做噩梦的。”
说完,继续砸着已经扁瘪的头颅,好一阵,他才停下手,一把将小鼎丢到地上,在道士身上摸出几粒碎银子丢去檐下。
面无表情的转身,袅绕着些许白雾,走过庭院的月色,地上的青铜小鼎左右环顾几下,飘着长舌,迈开四足哒哒的踩着地面,飞快追了上去,与飞舞的灵鼠一起跟随书生消失在屋外的黑暗里。
荒山野岭,风声呜呜的吹着。
顾言摇摇晃晃走过山脊,抚着一颗树停了下来,忽然瘫坐到了地上,望着山外的月色,隐约的村子人家,呵呵的笑出声,笑着笑着,声音带起了哽咽,压抑的哭了出来,抚着树的手一拳一拳的砸在树干,鲜血流出,直到手上一片血肉模糊。
鼎妖、灵鼠落在附近不解的看着。
隐约觉得,林间的风声也像是在哭。
……
月光正在降下,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鸡鸣响起的一刻,靠近凌阳的小镇客栈里已是人来客往。
店家伙计敲开了到时辰的房门。
房里只剩一个小姑娘,扎着包包头,怀里搂着一本书蹲坐在角落,眼睛红红的,看着进来的伙计,警惕的站起身,怯生生的说道:“我……我等我家公子……可以吗?”
“续房就得交钱,没钱的话,就到客栈外面去等。”
伙计一边取下肩头的抹布擦着圆桌,一边赶着小姑娘离开,店里的伙计,见惯了各式的人,谁有钱,谁没钱,一眼一个准儿,对没钱的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反正他又不是掌柜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出去,我要锁门了。”
看到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