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守道:“辽义府杀人案的凶手尚在四处流窜,你一个小小少年,该在天黑之前找地方落脚,别在外随意走动。”
山来知道他是好意,“多谢提醒,我哥哥姐姐马上就回来了,我等他们一起。”
叫花子看看旁边的船,神色夸张,“哟哟哟,这是你家的船?小子好福气,家里够阔绰啊,不过更得小心行事,万一被盯上就玩完了!”
山来冷哼一声,不想理他。
天际阴云厚重堆积,云归守道:“我们也要在天黑之前找地方落脚,先走吧。”
叫花子笑眯眯地拿脏手揉山来的头,“小子,早点躲起来,别恰好遇见凶手,吓得屁滚尿流。”
山来气恼地挥开他的手,“别碰我!就算遇到凶手我也不怕,我才不像你,有手有脚自甘堕落,对得起千辛万苦才把你养大的爹娘吗?”
叫花子神色一怔,云归守反而一笑。
“早让你振作起来,否则今日不会被一个小小少年耻笑。”
两人一同离开后,山来气滚滚地拍掉肩上的污垢。
好臭啊,那个叫花子从不洗澡的吗,又是酒臭又是汗味,大冬天都臭成这样,也是难为他了。
不过,云归守是昔日的名捕,如今的大理寺正,怎么老跟一个叫花子混在一处?
山来不理解,也懒得多想。
又等了许久,直到黄昏,大雪来临。
山来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遥望府衙方向。
直到有人提着灯笼朝这边靠近,雪风中裹挟着熟悉的低语声,山来脸上骤然迸发出喜悦,不顾冻僵的身体,欢呼着朝那边跑去。
“屠大哥,梨梨姐,应大哥,你们总算出来啦——”
船上冷,除去轮流留守的几个船员,其他人入住客栈。
应飞龙洗完澡出来,嗓门大得跟打雷一样:“还是外头舒坦,再在牢里头待几天,老子要发霉了!”
樊梨梨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海鲜,说道:“明天请飞燕他们夫妻俩吃饭吧,算是捞你们出来的答谢。”
屠郁道:“这次,当真是独孤恪守一个人的主意?”
“是谁的主意不要紧,至少独孤家同意放人。”
樊梨梨知道,独孤恪守这种行为,必定是有人默许的,或许独孤家也觉得,该给夺走雅乐阁的人一个教训。
山来边剥虾边问,“屠大哥,咱们明天回去吗?”
屠郁道,“明天不行,各家的货明天才陆陆续续送过来,装满后才能出发。”
总不能满船来,空船归,这不得血亏?
山来点点头,突然听外头响动越来越大。
几人连忙趴到窗口,见街道上火把林立,官兵们快步跑动,兵刃与盔甲发出金属的碰撞声响。
应飞龙张口大喊,“底下的大兄弟,发生啥事了?”
一官兵抬头道:“例行巡视,无事发生。当前宵禁,尔等入夜后不要随意走动。”
辽义府自灭门案后才设了宵禁,一到时辰,街上只能看见官兵们的身影。
屠郁将窗户关上,“恐怕又有命案了。”
否则,动静不会这么大。
一夜无事,早间,各商家的货物陆陆续续送到码头来。
屠郁指挥船员们扛货,樊梨梨到林家去陪屈飞燕叙旧。
林家要设宴款待,樊梨梨去得早,陪屈飞燕一起准备宴席。
席面不需要屈飞燕亲自操办,却要她安排。
“樊姐姐,用过午膳后,我带你去辽义府各处转转吧。你放心,咱们多带些家丁,什么贼人都不敢靠近。”
樊梨梨问,“昨晚是不是又出现命案了?”
屈飞燕一叹,“是啊,所以文哥哥一接到消息就出去了,今个儿还没回来。府衙的人又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