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溪知道:“你们看做是当地的员外就懂了,本身是没什么能耐的,不过胜在跟官府有点交情,所以颇为难缠。”
说起父亲,琉溪知总是一脸复杂,厌恶鄙夷远比亲情更加明显。
樊梨梨打岔问:“大哥跟应大哥不是要干水运吗,有眉目了吗?”
她从安县回来这么久,极少见到这两人,而且总是步伐匆匆,连话都说不上两句。
屠馨月道:“两人已经在商量着买船了,这几天都在跟船商周旋。”
琉溪知不解问,“这水运,到底该如何获益?”
樊梨梨道:“我听屠沉说,大哥他们是打算利用商船替州府的商人们送货。”
“比方说粮商要把粮食运送到外地,水运比陆运更快更省力。”
“又或者是花农要送花到某个地方,翻山越岭费事费时,不如走水运方便。当然,这只是举个例子。”
譬如河流众多,江湖遍布的温县,当然是水运更方便,而沧县那种崇山峻岭中的县城,水运完全行不通,只能是陆运。
屠郁和应飞龙充当组织者,利用商船替商人们送货,商人们付“运费”,以此来谋利。
简而言之,就是水上的“镖局”,用自己的船,带上自己的伙计,替人把货安全送到地方。
州府只有一条宽阔的大河连通其他各地,连码头也只有一个,供各大型商船停靠周转,所以竞争并不激烈。
屠郁计划的路线是从州府到白州各处,他毕竟是白州的人,更为熟悉当地情况。
且因为东海战火波及,白州相对危险,愿意去那一带送货的人很少,这又减轻了竞争压力。
琉溪知算是听明白了,“干水运这一行,能挣钱吗?”
比屠记和美容阁更挣钱?
屠馨月道:“你是不知道我大哥那个人,你让他待在饭馆里干杂活,他心里肯定难受。就算水运不赚钱,好歹是他自己拼出来的,他喜欢。”
还有应飞龙,那性情暴躁刚烈,也不是能安稳待着替人跑堂的。
饭馆里有屠二,屠沉和钟迟在,天大的风浪都扛得过去,这两人可以放心大胆的到外头闯荡去。
到傍晚,屠郁跟应飞龙从外地回来,樊梨梨迎上去。
“你们买到船了吗?”
屠郁长长一叹,“一应官府的章程都准备妥当了,就差一艘船。”
樊梨梨不解,“买不起吗?”
应飞龙怒道:“那帮狗杂种,一艘船要卖咱们三十万两,他娘的比土匪还黑!”
“多少?”屠大娘听见动静,迎上来问。
屠郁上前扶住屠大娘,说道:“娘,您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去问问,既然价钱不合适,换家船商就是。”
屠大娘心疼道:“你既然想做生意,娘肯定是支持的,要是有难处,你一定要跟爹娘讲。”
屠郁笑着回应,又给屠馨月使了个眼色,屠馨月上来把屠大娘哄走。
想着两人还没吃晚饭,樊梨梨去后厨简单做了些吃食,并带了一坛酒,供二人吃喝。
屠二跟钟迟也来询问情况,屠郁长吁短叹,受挫不已。
从州府到白州,因为是短途水运,所以对商船的要求并不高。
屠郁想先买一艘普通沙船试试水,没想到船商一开价就是三十万两,把应飞龙气得当场抽出斧子把桌子劈成两截,船商也屁滚尿流地跑了。
樊梨梨对船的造价一窍不通,问,“这正常来说,该是什么价格?”
屠二道:“据我说知,短途用的沙船,一般在十万以下。”
别看十跟三十差别不大,可在后面加个“万”,就很要命了。
樊梨梨听见十万两,觉得倒还行,比一块鸡血石的上品原石要便宜得多。
经过赌石大会,她对银子的上限似乎大大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