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定真找到樊梨梨时,樊梨梨正试图解救一个孕妇。
这孕妇几乎成了兽神山的“老人”,一年又一年,接连生下四五个畸形儿。
这一次,她不但身体衰弱,也上了年纪,并且遭受辐射过强,根本熬不过来。
樊梨梨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在其他妇人的帮助下,为她接生了一个怪异的死胎。
虽然胎儿没活,但孕妇的命保住了。
即便如此,樊梨梨脸上依旧不见任何笑容。
就算能救回这一个又能怎么样?
等身体好转,这妇人依然会被关在暗不见天日的兽神山里,为满足达官贵人的私欲,一次次分娩,直到耗尽心血而亡。
除非,沧县的罪行被揭露到台面上,就此终止对妇人们的压榨。
妙定真旁观了樊梨梨接生的过程,还有产后的护理,对死胎的处理等。
把樊梨梨叫出来后,他佝偻着腰背,带樊梨梨往兽神山深处走去。
因妙定真是四大世家都要仰仗的神医,路途中,没人敢对樊梨梨的身份发出质疑。
走在前方,妙定真哑着嗓子问,“你跟谁学的医术?”
樊梨梨撒谎道:“我师父,她老人家已经归隐,青灯古佛常伴一身。”
妙定真道:“你师父,不是常人。”
竟然能教出樊梨梨这么医术高明的姑娘,可见这位师父本身,成就甚至远在医仙谷之上。
顿了顿,妙定真又问,“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孕妇?你们认识?”
樊梨梨道:“不认识啊,可她都性命垂危了,难道因为不认识,我就袖手旁观吗?”
作为医者,最看不得有人死在眼前,何况那是一个被压迫的可怜女人,数年磋磨,眼看前路可能就要豁然开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黎明前夕。
妙定真嗤笑一声,道:“你这样的人,最不讨人喜欢。什么都爱插一脚,即便跟自己没关系的,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也要上赶着惹一身骚。”
樊梨梨沉默不语,有点被打击到了。
妙定真又低声道:“不过,只要你觉得没关系,就这么走下去也无妨。”
人人都不喜欢她这样的人,心软,善良,正直,可人人都希望,在自己遇到危难的时候,有这样的人来帮忙。
两人很快走到一个地下场,在樊梨梨看来,就跟格斗场差不多,四周坐满了人,而最中间的圆台上,有两个“兽人”正在格斗。
妙定真对兽人的战斗没兴趣,只道:“一些有点身手的孩子,会被送到这来,扮成兽人打擂台。你要找的那个少年,应该也在这。”
樊梨梨定定神,问,“还活着吗?”
妙定真瞥了她一眼,“他是你什么人?”
“我弟弟,”樊梨梨毫不犹豫道:“我就是为了他而来,要不然不会逗留这么久。”
妙定真明白了,望着台上。
一狼人,一虎人,在台上扭打挣扎,势必要把对方撕成碎片的凶悍模样,可怜可悲。
来自各地的达官贵人们,多少有点小癖好,有点便喜欢看兽人斗殴,至死方休。
有需求就有存在,兽人的格斗场为此而生,大块头或有点武术底子的人,成了你死我活的棋子。
打赢了,能得到活下去的机会,死了的,会被丢到深坑中焚烧。
樊梨梨心急如焚,待确定台上没有应飞虎后,妙定真又带她往囚笼里去。
笼里关了上百个兽人,这些人身强力壮,加上只浅浅扮作兽人的模样,所以能活得更久。
樊梨梨挨个挨个找过去,妙定真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对于樊梨梨的医术和见解,妙定真有许多想要询问的地方,却又无从开口。
他活了这些年,总跟医仙谷和其他医者们格格不入,却唯独觉得,如果没有兽人的恩怨,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