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鱼缸,单个就比一间屋子还大,真亏公孙齐能烧制出来。
崔蓉一手托着腹底,一手扶着腰,笑着说,“你们看我官人的头发,少说掉了一半,都快秃顶了。”
樊梨梨当即笑出声来,偏头看看公孙齐的头发,公孙齐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别说,还真就稀疏了些,发际线往后退了不少。
说起秃顶,樊梨梨突然联想到什么,憋着笑朝屠五看了一眼。
屠五注意到她不怀好意的目光,满脸哀怨:“所以我一直不想跟别人说,我到底叫什么名字!”
樊梨梨掰着手指头说,“大哥屠郁,二哥屠烨,老四屠沉,名字虽然算不上多好听,但至少也没秃顶吧?”
屠五无奈地摊开手,“我要是有改名字的机会,早就不叫屠鼎了!”
几人哈哈大笑。
屠沉一脸漠然,只看看那鱼缸,思考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屠二也正好奇这事,问,“你们说,这么大的鱼缸,要用来养什么?”
樊梨梨猜测道:“莫非,沧县也有人要做水产生意?”
这鱼缸委实是太大了,开个小水族馆都绰绰有余。
公孙齐道:“这些都不是咱们该思考的,当前的问题是,怎么送?”
沧县虽也在江州境内,但处在边界的位置,距离州府较远。
如果是寻常物件也就算了,这玻璃鱼缸相当容易碎,万一路上磕碰到,说不定前功尽弃。
所以眼下的难题在于,怎么把这几个易碎的巨无霸,千里迢迢运送到深山中的沧县去。
屠二道:“沧县的人,没说怎么运?”
公孙齐挠挠头,又抓下几根头发,内心一痛,勉强道:“那些人付过银子,签了书契,只叫我们送到沧县去,找当地姓葛的人家。”
至于怎么运,那些人可不关心。
樊梨梨围着玻璃鱼缸走了几圈,说道:“倒也不难运送,不过,得我或者屠沉去。”
顿时,几人刷刷地望向屠沉。
屠沉道:“可以。”
屠五想踹他一脚,但是没那胆子,弱弱地问,“说完‘可以’,您老就不能多动尊口,再解释一下到底怎么运?”
屠沉默然不语。
他累的时候,多说一个字都不肯。
樊梨梨拍拍鱼缸,笑着说,“怎么运送,你们不用管,这事交给我们就行了。”
正好屠沉也想去沧县,找找应飞龙一家,那就趁这个机会,把交易完成。
事不宜迟,当晚,夫妻两个简单收拾了下行囊。
樊府里,樊老爷不甚赞同,“爹爹才跟你们说了,那沧县邪门得很,你们怎么还上赶着去?”
樊梨梨把配好的药膳交给林妈妈,嘱咐她经常煮给樊老爷吃,过后上前挽着樊老爷的胳膊,将人扶到茶亭里坐下。
“爹爹,我们不是去玩,一是做生意,二是找人。您放心,等我们目的达成,立马回来,绝不耽搁。”
樊老爷一叹,“爹爹有时候真不知道,放手让你去做生意,到底对不对。”
其实,即便樊梨梨什么都不做,以樊老爷现有的资产,虽不能说下半辈子享受天大的荣华富贵,但怎么也足够衣食无忧。
樊老爷放任她出去闯荡,只是希望,她能够变得更坚强,有能力养活自己。
假设有一天,出现什么变故,樊老爷不在了,夫家又抛弃了她,她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可偶尔,樊老爷又觉得,女儿实在太累,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前路上有数不清的明枪暗箭,躲也躲不开。
樊梨梨柔声道:“爹爹,女儿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充实,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做,能靠自己的双手挣到很多银子。如果每天只在家里品茗喝茶,那得多无聊,多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