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五眼睛瞪得老大，上上下下打量郭凤京，难以置信道：“你丫竟然是贼？！你丫做贼偷不到东西是不是，还跑到屠记来惦记那点月钱？你们做贼的怎么混到这地步了？”



屠五实在太过震惊，大声嚷嚷的同时，没忘记仔细看看郭凤京的脸。



屠记里做工的“郭凤京”，年纪不过二十上下，长得颇为清秀稚嫩，不过面部表情总是有些滑稽，所以看起来略略猥琐。



而现在这个满脸是汗和血的郭凤京，年纪应该跟屠二差不多，五官更成熟，又有点偏英气的阴柔感。



因为没那么多挤眉弄眼的夸张小表情，看起来更清朗秀丽了几分，还因脸白如纸，有种我见犹怜的脆弱感。



如果不是他的五官没有多大变动，屠五压根不敢将“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郭凤京见已经被屠五认出，索性不逃了，往后一仰，后脑勺贴着墙。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自嘲道：“你是打算，送我见官，还是拖回屠记去，动用私刑？”



屠五皱眉问，“我用私刑干嘛？”



郭凤京想整理一下脸上贴着的凌乱发丝，让自己看不起不那么狼狈，然而力气随着血液流失而彻底消散，连微微抬手的动作都做不到。



仰望阴暗的天空，他无神道：“我骗了你们，你不该生气，把我大卸八块？”



刚说完，他又呛咳几声，血水从嘴角渗出，滴落到胸前。



屠五思索片刻，说道：“好主意！”



郭凤京哆嗦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抖动起来，眼眸中的恐惧逐渐加深。



然而，屠五很快又说，“不过，我没那兴趣，”



郭凤京一愣。



屠五嘿嘿一笑，说道：“反正你又没偷我家的东西，我有什么好动刑的？你要是不想活，就老老实实呆在这，等官差过来吧。”



至于偷费家的东西，那叫偷吗？



那明明叫替天行道的侠士好不好！



眼看要下雨了，屠五懒得再管闲事，转身就走。



郭凤京也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然而还没走出一步，无力的身体再度跌倒。



他不停呛咳，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一袋银子，即便鲜血染红了袋子也不肯丢。



恍然间，耳边传来脚步声。



他用尽全力扭过脸，却看刚刚已经走开的屠五，又倒转回来。



下意识地，他护住钱袋，往身后藏。



屠五哭笑不得道：“命都要没了，还惦记你那袋银子，你怎么比我四嫂还像个小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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