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梨是医女,不是送子观音。
夏水仙调理许久,葵水周期倒是慢慢正常了,但是肚子里迟迟没见动静。
张家心急如焚,要在年前,跟她撇清关系。
雅间里,张惟楚慢条斯理地给夏水仙倒了一杯茶。
“在外,我是张家二少爷,看似众星捧月,但弟弟叔伯们都虎视眈眈,时刻想要拖我下马。”
夏水仙眼圈红肿,连头也不敢抬。
张惟楚软下语气,继续说道:“没有嫡子,奶奶和父亲,如何放心让我接管张家?”
“对不起,对不起……”夏水仙喃喃哭道:“要不是因为我不能生,你也,你也……”
说道伤心处,她不由捧着脸,哭得惨烈无比。
见妻子哭得肝肠寸断,张惟楚蹙眉道:“你我相伴五年,这五年间,你尽职尽责,将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连下人都说,你是个极好的大娘子。”
夏水仙能预料到接下来,张惟楚想要说什么,害怕又绝望地捂住耳朵,自欺欺人不想再听下去。
但张惟楚今天是下定决心而来,一定要斩断这段关系。
“奶奶已帮我重新挑选一位姑娘,年后,我跟她就要成亲。”
张家,再无夏水仙的立足之地。
夏水仙哭得发抖,嘴角哆嗦得厉害。
张惟楚却丝毫不见心疼之色,冷硬道:“你我和离,也算保存颜面,好过休妻,令你名声受损。”
夏水仙终于忍耐不住,嚎啕痛哭起来。
该说的话,张惟楚已经说完了,不管夏水仙反应有多激烈,他自认仁至义尽。
将夏水仙丢在雅间里,张惟楚绝情地带小厮们走了。
直到屠记打烊,夏水仙还在雅间里,一壶一壶地灌酒。
她时哭时笑,凄凄惨惨地说着什么,那仿佛被抛弃小狗一般的神态,让人怜悯心疼万分。
几个伙计在外头看热闹,樊梨梨过去呵斥了两句,伙计们一哄而散。
进入雅间内,樊梨梨轻轻抽走夏水仙手中的杯子。
“天完了,我送你回张家吧?”
夏水仙眼里水雾朦胧,望着樊梨梨吃吃一笑。
“张家?我都被休了,还回去做什么?”
樊梨梨虽然没在雅间里听到二人谈话,但依稀能猜到一些。
她又说,“那你娘家在哪,我们总得送你回家?”
夏水仙揉了揉通红的脸颊,依旧只是笑,凄苦落寞。
娘家?
娘家为了笼络张家,不惜将她妹子嫁进府里,给张惟楚做妾。
她这个姐姐,不但抓不住夫婿,也无法保护妹子,还有什么脸面回去?
抢走酒壶,夏水仙喝得酩酊大醉,浑身软烂如泥。
没办法,樊梨梨只好把她安置在饭馆里。
整夜未归,夏水仙的娘家婆家都没人来找。
如此的冷漠无情,让人委实愤慨。
待到酒醒后,夏水仙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嚎哭哀求,只默默回到张家,收拾了自己的行装。
屈飞燕陪着她一同前去,彼时她妹子已经入府,成了张惟楚的小妾。
而张家也没亏待夏水仙,毕竟是江州首富,该有的补偿一样没少。
但夏水仙什么都没要,唯独一座小院子,是她跟张惟楚住过的,有二人之间最美好的回忆,所以留下了院子。
早上回去,不到两个时辰,夏水仙背着包裹,拿着和离书,悄无声息地离开张家。
把夏水仙安顿好后,屈飞燕来到屠记,满脸仓皇。
“女人,出嫁后没了娘家,再被休妻,就连婆家也没有了。”她紧紧抱着胳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