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后,夏水仙亲自到后厨来,犒赏各位帮厨。
樊梨梨见她脸色不大好看,是那种很虚弱的蜡黄,没有丝毫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和血色。
这女子怕是有很严重的妇科症状,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找大夫,所以拖得越来越严重。
待夏水仙走近,丫鬟打赏银子时,樊梨梨随口说道:“夫人平日里该少吃性寒的东西,多吃枸杞,大枣和人参,喝些玫瑰当归茶也有不错的功效。”
夏水仙微愣,端庄得体地笑了笑,“姑娘除了做菜,还会看病?”
樊梨梨谦虚道:“不敢托大,我看夫人气血不足,所以嘴快说了两句,请夫人不要见怪。”
夏水仙垂眸一笑,没当回事。
回去的路上,樊梨梨向屈飞燕追问夏水仙的情况。
屈飞燕迈开两条腿,哼哧哼哧地跟在板车后头,累得直吐舌头。
“我,我只听说,夏家姐姐十五岁嫁到张家,整整五年过去,连侧室们都生了娃,就她肚子里没动静。所以张家上上下下急得很,放出风声,要是今年内还不怀孕,就要休了她。”
樊梨梨听得心塞,就因为生不出孩子,即便平日再费心操持一个家,依然没有容身之地。
屈飞燕又说,“不过,不过听说张二公子跟她感情挺好的,说不定不会休妻呢。”
樊梨梨想起张惟楚的模样,不免摇摇头。
那个男人,看起来就跟现代社会里精致又自私的精英男一样,看似风度翩翩游刃有余,实际上凉薄得很,“价值”是他们衡量利弊的唯一准则。
如果夏水仙迟迟不生子,损害了他的利益,他也不一定愿意护住夏水仙。
但樊梨梨转念一想,夏水仙如果真的有屈飞燕那么天真,也没法在张家屹立五年之久。
回到屠记,正是黄昏,门口悬挂起灯笼,食客们陆续上门。
樊梨梨到后厨帮忙,屈飞燕则戴上面纱,在前面跑堂减肥。
这段时间下来,她终于成了个合格的跑堂高手,再忙都能有条不紊地上菜,极少出差错。
有食客拽住屠五,笑问,“你们什么时候再办一场全蟹宴,让我们这些没吃过多少水产的,也再见见世面?”
屠五夸张地大笑一声,“哎哟客官,全蟹宴算什么呀,改天我们办个海鲜全宴,琳琅满目的海鲜摆出来,那才叫一个有排面!”
食客好奇起来,“有哪些海鲜啊?”
屠五给他掰手指,“章鱼听说过没?章鱼烧,章鱼小丸子,都是有名的小吃。鱿鱼串,铁板鱿鱼,吃起来那叫一个爽。还有各种海鱼,海蟹,保管你们听都没听过。再来是海虾,那个头,比我这三根手指都宽……”
屠五吹得天花乱坠,成功把食客们唬住了,个个都很期待海鲜盛宴。
钟迟到后厨里,跟屠馨月说屠五在前面吹牛,把屠馨月笑岔气了。
“那混小子,今年都二十出头了,再不成亲,真没人能管住他。”
屠大娘一听这话就慌,“别管他,缘分到了自然就成亲了,我可不想再费心给他相亲。”
之前在温县,为了给屠五相亲,屠大娘没少折腾,如今一点不想再掺和。
就算屠五抽疯,说自己要去庙里当和尚,屠大娘都懒得看他一眼。
屠馨月却觉得,不能放任屠五玩闹下去。
“都这么大的小伙子了,再不成亲,人家指定觉得他有问题。”
钟迟偷吃了一块牛肉,问,“那你想怎么样,咱们在州府人生地不熟,找谁相亲去?”
“城隍庙啊,”屠馨月扬扬锅铲,“州府可热闹了,隔三差五就有庙会。到时候,我们去庙外转转,看见合适的姑娘,就上去替老五问问。”
钟迟觉得,这做法很讨打,遇到暴躁的,估计得头破血流。
屠五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上了,只顾着跟食客们插科打诨,惹得厅堂里哄笑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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