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打盹的山来听到动静,瞬间拔出腰间小刀,朝声源处怒喊,“谁,滚出来!”
车队躁动,众人吓得纷纷后退,惊恐地望着小道那边。
但是很快,那边露出几张熟悉的面孔。
村长定眼一看,“你,你们不是咱村里的人家吗?”
那几人看到熟人,也松了一口气,朝后面挥挥手,大喊,“都出来吧,是水村的队伍!”
樊梨梨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朝外看去,这队人大概有二三十个,大部分是水村的。
其中,竟然还有屠大伯一家子。
屠大伯母夫妻俩,屠深蔡瑶,以及屠奶奶都在。
再来就是四房五房的,还有几个熟面孔,只知道是屠家人,但樊梨梨对不上脸。
村长上前,见大家安然无恙,心里着实松快了些。
“你们没遇上叛军屠城?人都在这,没少吧?”
蔡瑶最先哭起来,捂着肚子嚷嚷道:“没少什么呀没少,你眼睛瞎了,没瞧见少了一半人吗!”
村长莫名其妙被她一吼,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冷着脸呵斥道:“让你们跟郁哥儿他们走,你们不听!这下吃了苦头,谁也别想怪谁!”
一时间,那队人都咬牙切齿地瞪着屠大伯,令这一家子惊恐地缩起来,唯恐被群殴。
当日出发前,村里一部分人在屠大伯的忽悠下,决定先一步来临水县。
因为临水县有守城军,且官员和乡绅多,早早听到风声后请了所谓的江湖人士保护。
屠大伯在众人面前夸口,只要来到临水县,一定能躲过危机,根本不用离开云阳郡,背井离乡去未知的地方找出路。
被他说服的人,跟他一路奔波来到临水县,然而城门紧闭,不让外地人进。
百般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在城外暂且躲着,只待城里人松懈就强闯进去。
然而,他们没进城,叛军先来了。
别说江湖人士,就连守城军都在叛军攻打下节节败退。
屠大伯虽然鼠目寸光,但关键时刻有点脑子。
他把一部分惊恐之下失去判断力的人当诱饵,害那些人惨死在叛军手中,而保全了剩下的这一半人。
活着的人,即便对屠大伯百般厌憎,可事已至此,再恼怒也于事无补。
于是,这群人灰溜溜地加入车队,垂头丧气地跟着离开。
临水县的遭遇很快传播出去,令整个云阳郡的气氛更为压抑。
那些原本仗着有守城军的大户人家,这才急急忙忙雇佣镖局,举家迁移。
平头百姓也顾不上什么根不根的,即便拖儿带女也得赶紧撤。
屠家带着水村剩下的人,依旧走走停停。
为了避开叛军和暴民,有时候要在一个地方休整两三日。
因有临水县的前车之鉴,大部分乖乖听从指挥,毫无怨言。
但也有那么些胆子小,自尊心又莫名高傲的人,既舍不得离开车队自行出发,又要对屠郁的指令感到不满。
屠大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自认自己是族长,屠家所有人都该听他的。
每每看到屠郁在前方发号施令,他都觉得是自己的权力受到挑战,总爱跳出来反驳两句。
可鉴于临水县的事,愿意听信他的人极少。
这日,屠郁又让众人在河边休整,明日一早再出发。
众人自发取水生火,相互照顾。
马车里,樊梨梨跟琉溪知也下来活动筋骨。
“山来,咱们现在是到哪了?”樊梨梨问。
山来转身从车厢里拿出地图,跳下马车走过来。
“快到云阳郡边沿了,梨梨姐。再坚持一下,屠四哥说了,等离开云阳郡,眼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