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蔡瑶,屠大伯母是一千个不满意,哪怕蔡瑶怀了娃,也改变不了她的嫌弃。
“那小骚狐狸精,大着肚子还不安生,非要跟我儿子睡一屋子,你们说她骚不骚?”
“都是穷苦人家,谁家媳妇不下地干活?谁家媳妇怀个娃,要婆婆把鸡汤端到她床前服侍她?”
“跟怀了龙种似的,连起身去撒泡尿都喊肚子疼,打量着老娘不敢对她动手是不是?”
“她这胎最好是个男娃,要真是个女娃,看老娘不把她跟她那小贱蹄子,一起赶出去!”
屠大伯母不愧是骂街的一把好手,边干活还能边骂人,让全场鸦雀无声,只听见她在狂骂蔡瑶。
幸好蔡瑶不在这,要是在,怕是能被她气死。
虽然蔡瑶没在,但蔡瑶娘家却有人来帮忙办白事,闻言很是不满,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得暗地找屠大伯。
屠大伯匆匆赶来,拉着屠大伯母低声训斥道:“今天是老族长的丧事,你少说两句不成吗?”
屠大伯母不耐烦地一把甩开屠大伯,怒声说,“我少说两句?敢情给那下作小娼妇端屎端尿的不是你,你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去伺候几天,看你乐意不!”
屠大伯见周围人暗暗发笑,不免难堪,好说歹说才把屠大伯母给弄走了。
其他人都只当听个笑话,只有年轻媳妇脸色白了又白。
都怀了娃娃,婆婆也不待见吗?
那她这日子,能熬出头吗?
年轻媳妇眼睛一酸,红着鼻子直掉眼泪,深感将来的日子没指望了。
她既在剥蒜,又在擦眼泪,一来二去,眼睛疼得不行,到最后索性哇哇大哭起来。
樊梨梨手忙脚乱地找水来给她擦眼睛,心下感叹,年纪这么小,放在现代社会,不知道初中上完没。
在这个时代,却已经嫁了人,天天被婆婆欺负,围着婆家人转悠,还要生孩子。
樊梨梨打了个哆嗦,心想自己以后要是生了女孩,不到二十岁,心智身体没成熟前,哪个臭男人都别想动她女儿!
一直到黄昏,都没人来找樊梨梨吵架,樊梨梨也乐得吃白席,吃完走人。
农村的白席自然比不上屠记的大鱼大肉,但也别有一番清新的滋味。
屠大娘跟樊梨梨同坐一桌,有些不安,“也不知道酒楼里就馨月那丫头掌厨,能不能忙得过来。”
樊梨梨道:“最近生意不大好,又有帮厨们在,三姐应该应付得过来,您别担心。”
屠大娘实在放心不了,给樊梨梨挑了块土豆,“咱们快点吃,吃完叫上老头跟大郎他们,赶紧回去了。”
樊梨梨埋头吃饭。
刚开席,就来了更多人,连蔡瑶这个孕妇都来了。
按理说,孕妇是不能参加丧事的,但是家家户户都送了礼金,总觉得不多一张嘴巴吃回来,那多亏本?
蔡瑶远远看到樊梨梨,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居然跑过来坐下。
同桌一老婶子阴阳怪气道:“屠小娘子,你这怀着娃,还跟来吃白席呢?就不怕老族长发威,把你肚子里那个一起带走了?”
“呸呸呸!”蔡瑶冷面呵斥,“你这话也太歹毒了吧,我又没吃你家的米,你凭什么诅咒我儿子?”
说罢,她摸摸肚子,又朝樊梨梨高傲一笑,“不过我儿子精壮着呢,凭你们怎么说,他也活泼得很。不像有些人,出嫁那么久了,肚子还没动静。我要是她,都羞愧得不敢出来见人。”
屠大娘眼神一凛,却没当场发作。
樊梨梨也没生气,只慢条斯理地吃饭,并想起屠大伯母说的,最好是生个男娃的话。
大靖女性地位虽然没低到尘埃里,但在很多家庭,依旧有重男轻女的现象。
尤其是乡村,因为男人是干农活重活的主力军,老人们潜意识里就觉得,养男娃划算些。
而女娃,终究要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