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房的算盘打得叮当作响。
他们觉得,屠奶奶已经老了,不像年轻时那么精干,挣不了银子,种不了地,也没法帮忙照顾孙辈。
年纪一上来,屠奶奶体弱多病,不但伺候不了人,还反而连累旁人伺候她,不是个累赘是什么?
这时候,把她丢到屠记去,不相当于丢掉一个麻烦的大包裹?
再者,到了屠记,她是最大的长辈,小辈们个个都得听她的。
只要她一声令下,掌握了屠记的财源,那其余几房,不就可以随便到八房去拿银子?
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处,谁能不心动呢?
各房不是笨蛋,有屠大伯跟四姑牵头,顿时反应过来,纷纷劝说。
屠奶奶不消劝,自己也有那个想法。
她本就是长辈,各家挣来的银子,都该孝敬给她,屠记也不例外。
再说了,凭什么八房吃香喝辣,其他几房都得受苦挨饿?
她作为全家的祖宗,决不允许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发生!
当即,屠奶奶就吆喝众人替她收拾包裹,送她到屠记去。
县城里,樊梨梨跟屠沉没回酒楼,先去了一趟樊府。
樊老爷遣散了家丁奴仆,各自还了卖身契,并有银子傍身,只留了樊叔和林妈妈几个忠仆。
他们要随樊老爷一同去江州州府,事先打点。
一应行李车马都安置妥当,今天就要出发。
樊梨梨不舍地说,“爹爹,您这一路,可千万要小心,多多注意身体。”
樊老爷安慰道:“放心,有你樊叔和林妈妈在,爹爹不会有事。倒是你们,一有风吹草动,赶紧撤,别留在温县遭罪,知道吗?”
樊梨梨使劲点头。
屠沉走过来,低声说道:“我妹夫已在城外等候,他会护送岳父去江州。”
易凌诀不会进州府,护送到城门口就返回。
这一路遥远且艰险,没自己人护送,樊梨梨跟屠沉都不会安心。
樊老爷欣慰道:“姑爷,梨梨有你照顾,老夫是真的放心。老夫也答应你,绝不会让你妹夫有事。”
易凌诀的隐情,屠沉跟樊老爷提过,樊老爷自会注意。
正依依不舍间,林妈妈过来说道:“老爷,大小姐,你们别再说了,再不出城,城门都要关了。”
樊梨梨两眼泪汪汪的,望着樊老爷说,“爹,你要保重啊。”
“好,好,”樊老爷哭笑不得,“你瞧你,当初爹给你取名叫梨梨还真就对了,常哭得梨花带雨的,也不怕姑爷笑话。”
屠沉道:“习惯了。”
“讨厌你!”樊梨梨气恼地往他脚上一踩。
众人哈哈大笑,樊管家也过来,说道:“老爷,都准备妥当了,咱们出发吧。”
樊梨梨抽泣着说,“樊叔,我爹爹全靠你和林妈妈照顾了。”
樊叔痛快道:“大小姐,咱们江州再见。”
樊梨梨点点头,放樊老爷登上马车。
一行人很快出城去,樊梨梨和屠沉送了一段路,站在街口眺望。
小声抽泣了好一会,樊梨梨才慢慢止住掉眼泪。
屠沉从她怀里抽出手绢,给她擦鼻涕。
“溪知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咱们要经常过去陪一陪。”樊梨梨眼睛比兔子还红,湿漉漉的。
屠沉给她擦掉鼻涕,又去擦眼睛,然而不小心把鼻涕糊在眼睛上了,画面一度变得恶心。
樊梨梨气急败坏地跺脚,“你不要擦完鼻涕又擦眼泪嘛,臭直男!”
屠沉闷笑不已。
夕阳满布天际,浮云被染成瑰丽的粉橙色。
屠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