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梨对家里人从来没什么疑心,当即就放下草药,跟屠老爹走了。
屠沉望着爹和媳妇离去的背影,眉心微皱。
本以为只是看看草药,谁知道,屠老爹直接把樊梨梨拎到板车上。
他已给板车套了匹马,坐上去吆喝一声,骏马便拉动板车往城外去。
樊梨梨越发困惑,“老爹,您这是要带我去哪?”
屠老爹欲言又止,几经挣扎才说,“你跟老爹回村一趟,先别跟旁人说。”
樊梨梨眨眨眼。
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
路上,屠老爹才将事情说来。
“你也知道,我那老娘年纪大了,兄姐侄子们又个个不省心。就中午那会,我小侄儿突然跑来找我,说是老娘在家喂鸡摔倒了,昏迷不醒。”
屠老爹心急如焚,但又不敢跟屠大娘等人讲,思来想去,只能把樊梨梨给带回去,给他老娘诊治一番。
樊梨梨心情复杂,“可是老爹,您不是跟屠奶奶断绝母子关系了吗?当初说好,就算她仙去了,也不关您的事。”
屠老爹苦笑,“话是这么说,但她毕竟是我老娘。老爹答应你,咱们就回去给她看看,要是能救,你尽量给救一救,要是救不回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在族长村长那,都有相关文书在,即便屠家另外几房想找屠老爹闹事,那也算是“无理取闹”。
樊梨梨虽然不赞成屠老爹这种行为,但是仔细一想,就算屠奶奶对屠老爹再不好,对屠老爹而言,那也是自己亲娘。
她没再说什么,只一路沉默着,跟屠老爹回了水村。
上次来水村,还是郊游中偶然救下许猎户那次。
路过黄珠家,樊梨梨特地看了,木门紧闭,该是已经搬走了。
很快到了从前的大房家院子外,竟然有好些人在外等着。
各房叔伯姑姑,侄子侄媳,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一见这阵仗,屠老爹瞬间腿软,以为屠奶奶遭遇什么不测。
这时,屠深从屋里跑出来,急急忙忙地喊,“八叔,你带银子来了吗?”
屠老爹还沉浸在悲伤中,连忙问,“我老娘呢?你们请郎中来看了吗?”
屠深不耐烦地说,“连银子都没有,请什么郎中?你快把银子拿出来,我好请郎中去啊!”
樊梨梨注意到,各房都紧紧盯着屠老爹,一个个跟眼冒绿光的猛兽一样,吓人得很。
屠老爹将樊梨梨往前边轻轻一推,说道:“我带来梨梨来,她就是郎中……”
话音未落,各房一片哗然。
屠深更是又气又好笑,说道:“我专程跑来找你,让你拿银子救奶奶,结果你带了个女的回来?八叔,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怎么着?”
樊梨梨眼神一凛,“说来说去,你们就是为了让爹拿银子,所以才故意做戏吧?”
她朝众人看看,冷笑着说,“真是一帮有手有脚的残废,连街尾的叫花子还不如。人家叫花子乞讨还会说感谢呢,你们一个个的为了白拿银子,还一副高高在上的高贵样,更是连亲娘的健康都能拿来说谎话!”
屠深当即就怒了,嘶吼道:“你说谁是残废?奶奶也是八叔的娘,她平时都是我们几房照顾,现在病了,八叔不该拿点银子孝敬一番?”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樊梨梨毫不留情地反驳回去,“当初是你们逼我爹用三百两,还有这座院子买断了母子情!怎么,那三百两现在被你们嚯嚯完了,尝到甜头还不想自己挣银子,就合伙算计我爹是吧?”
三房的婶子最先跳出来,指着樊梨梨痛骂,“小贱蹄子你说什么浑话呢?谁指望你们那点臭钱了?说话这么难听,难怪生不出儿子,要断子绝孙呢!”
樊梨梨只冷笑,“是不是事实,你们心里清楚得很!”
她早就从屠二那听说了,这几房把屠奶奶手里的银子,早挥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