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梨总觉得“许猎户”三个字有点耳熟,但就是不知道在哪听过。
钟迟跟屠五找来树藤,本想让许猎户自己拽着树藤爬上来。
谁知道,许猎户说他腿摔断了,手被蛇咬了,现在浑身没力气,爬不上来。
无奈,钟迟只好自己下去,让屠五在上面接应。
费了好一番功夫,两人才合力把人救上来。
屠馨月已做了支简易火把,用火折子点燃后照明。
钟迟跳下洞,把里头的蛇打死后丢了出来,樊梨梨竭力忍下对蛇的恐惧,辨明是什么蛇后,要按照毒性给许猎户配药。
“幸好不是剧毒,我今天采来的草药正好能用。”樊梨梨调配了草药,琉溪知捣鼓研磨。
要是咬伤许猎户的是什么银环蛇青蛇,以当下的医疗条件,还是等死算了。
许猎户由樊梨梨施救,屠馨月拿了水囊和食物给他。
天色已晚,深山中一入夜便有野兽出没,几人不敢多待,待樊梨梨帮许猎户清了蛇毒,固定右腿,立即下山。
这人颇有点重,屠五跟钟迟轮流背。
路上,许猎户断断续续地说,他今早进山打猎,追赶一只野兔的时候不小心摔在坑洞里,嚎叫了整整一天都没人理会。
属实是,这一带虽然地处深山,可猎物不多,加上才刚开春,进山的猎户樵夫很少,所以没人能救他。
“我,我还以为要死在里头了……谢谢你们救了我,谢谢了……”
许猎户趴在屠五背上,眼泪鼻涕一把把地流,让屠五无比嫌弃但又无可奈何。
毕竟人家是劫后余生,激动点也很正常。
而樊梨梨也终于得知,这许猎户是水村的人,只不过她待在水村的时间不长,不是人人都认识。
许猎户还在啜泣,哽咽着说,“本是想着我媳妇生完孩子,连奶水都没一滴,所以我想上山给她猎点野味。谁知道野味没猎到,人差点废了。幸好遇到你们,你们真是活菩萨……”
“要不,您别说了,等回家见了媳妇再慢慢哭?”屠五感觉到脖子跟耳后湿漉漉的,全是许猎户的口水眼泪鼻涕。
许猎户跟听不到他的话似的,继续哭嚎,“要是我今天死在山里头了,我媳妇跟娃,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呜呜呜……”
屠五感受到许猎户汹涌的鼻涕眼泪,自己也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到了村口,远远地,一女子在河边走动,焦急地往山里方向眺望。
看到对方,许猎户眼泪一收,使劲挥手,“阿珠,媳妇,阿珠——”
“哎哎哎,你别乱晃!”屠五快背不动了,直想把人甩下来。
那女子也快步跑来,看到许猎户后一喜,眼泪颗颗砸落下来。
“官人,你可回来了!”
“哎,媳妇!”许猎户悲喜交加,激动得很。
樊梨梨怔怔地看着这二人,半晌没回过神来。
女子也看到了她,诧异道:“屠四娘子?你们怎么会背着我官人回来?”
樊梨梨心中五味杂陈,看看许猎户,又看看黄珠,半晌才道:“原来,你们是夫妻啊。”
一座简陋狭窄的茅草屋里,点着昏暗的桐油灯,在肆虐的夜风中,虽然破旧却很温馨。
黄珠给摇篮里的孩子喂过米糊,又来陪樊梨梨说话。
“今天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出手相救,我官人怕是会死在深山里,我们娘俩将来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
樊梨梨看看摇篮里可爱的孩子,又看看瘦削温婉的黄珠,实在很难将她跟从前咄咄逼人的小胖妞联系起来。
“你,你都生完孩子了?”
问完了,樊梨梨只想把话吞回去重新问。
事实摆在眼前,说的什么废话呢?
黄珠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