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啊?”樊梨梨跟屠馨月瞪大了眼睛。
屠郁继续解释,“那会连日行军,她又刚刚产下一对双胞胎,没能好好休养,心力交瘁之下就死了。”
樊梨梨霎时不敢再问了。
屠馨月却皱眉道:“可我怎么没听娘提起过?逢年过节,给先人烧纸钱的时候,也没见大哥你祭奠?”
屠郁一巴掌呼她脑门上,“我天天在心里怀念,需要跟你报备?”
“不需要不需要,”屠馨月捂着额头躬身后退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您忙您的,当我什么都没问过吧。”
屠郁扛起货,这才大步流星地走了。
樊梨梨摸摸下巴,对他的说辞存疑。
屠郁不是个冷心冷肠的人,对王秀珍尚且有三分怜悯,又怎会在谈起第一任妻子的时候,毫不见伤心怀念之色?
尤其,这个妻子还是为他生儿育女,又跟他颠沛流离,得不到照顾而死。
就算为了小雀小兔,那个女人,也不至于在屠家毫无痕迹吧?
樊梨梨思索一番,怎么也得不到答案,只好作罢。
近来受东海战乱影响,温县许多富商都往其他州郡上迁移,导致屠记也萧瑟了几分。
生意没那么好了,众人也就闲下来,终于得以在一个明媚的天气里,一起爬山去。
屠沉还是在空间里干活,屠二找友人喝茶,没跟着一起去。山来又要回村里,屠老爹夫妻俩照顾孙辈们。
最后就成了樊梨梨,屠五,钟迟夫妇,还有琉溪知一同上山去。
山里没什么人,琉溪知还是戴着斗笠,面纱遮脸。
“阿诀想给玮哥儿做个木马骑着玩,就不跟我们去了。”琉溪知笑着问,“不过你们怎么这么好的兴致,突然想起去山里玩?”
樊梨梨道:“冬日里大雪封山,谁都进不去,好不容易春来,积雪化开,当然要去捡蘑菇,挖春笋咯。”
只是这个时候,桃花梨花还没开,要不然摘上几把野花,同样开心得很。
屠五跟钟迟是来打猎的,两人背上弓箭,很快窜入树林中不见了踪影。
三个女人沿着羊肠小道慢悠悠地走,路上看见野菜,挖,看见蘑菇,捡,看见药材,掘了它。
短短一小段路,收获颇丰。
樊梨梨挎着篮子,站在山坡上往下看。
旭日撒下万千金色光辉,水村依旧被河流围绕着,水田丰润,山清水秀,仿佛一块镶嵌在浊世里的宝石。
远远地,能听到村里鸡鸣狗吠,还有孩童们欢笑喧嚣声。
田坎上,也有老翁扛着锄头,吆喝水牛,走向广袤的田野。
“我喜欢这里,”樊梨梨低声呢喃,“要是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她不想离开温县,不希望将来因为战乱而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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