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不生分,开口就吩咐,“大年初一,我公公跟官人要请客,要不就订在你们屠记吧。你记得准备好些,大鱼大肉摆满,免得我家没面子。”
樊梨梨头也不抬地说,“你要去屠记柜台订桌,记得先给定金。不过雅间和楼上都排到十六了,只剩一楼大堂。”
蔡瑶不满地说,“咱们是亲戚,那么斤斤计较干什么?就一个雅间,十几个人吃饭,能吃多少钱?”
樊梨梨笑了。
按照她这意思,就是要让她带人来白吃一顿,好酒好菜地招呼,分文不取?
屠记是开酒楼的,又不是搞慈善的。
摆摆手,樊梨梨不想多说,“不接待,你找别家吧。”
蔡瑶有点急了,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咱们不是亲戚吗?我公公跟你公公,那可是亲兄弟!你就当请我们一家吃顿团圆饭,怎么着,还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樊梨梨索性抱起小兽走开,蔡瑶却追上来,不依不饶地争论。
“我可都听说了,之前山火,多少百姓无家可归的时候,你们屠记不是天天施粥?那会花出去多少银子?请我们吃一顿,不过是九牛二毛,你不会舍不得吧?”
“再说了,你们屠记生意那么好,饭菜还贵得要死,一年到头,挣来的银子怎么着也不止一百两吧?你挣了那么多,怎么还跟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的?”
樊梨梨始终不理不睬,任由蔡瑶在后头追。
最后蔡瑶烦了,一把揪住樊梨梨的衣带,拉着不许她走。
“你哑巴了是不是,跟你说话呢!”
蔡瑶满脸不耐,樊梨梨也很无语。
这人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呢?
“蔡瑶,首先,我们八房跟大房不是分家,而是彻底断绝关系。在族长和村长那,我们谈不上‘亲戚’二字。
第二,我们屠记赚钱,跟你有什么关系?乞丐讨饭还知道说句好话,你在这狗叫几声,难道我就得把你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要不要脸?”
蔡瑶早就见识过樊梨梨骂人的本领了,从前她和黄珠罗拂一起针对樊梨梨的时候,几人一碰面,可没少耍嘴皮子功夫。
“你说谁是乞丐?谁是狗?说话真够难听的!我公公跟你公公那可是亲兄弟,你说断绝关系就真断绝了?就算纸上写着断了,难道血缘也能断?”
蔡瑶翻了个白眼,又瞟了眼樊梨梨的肚子,不屑冷笑。
“不生蛋的烂货,怕是丢到窑子里都生不出个蛋来。早晚有一天,屠家要把你休了,看你到时候还跟敢不敢这么神气!”
樊梨梨无语。
她叫小兽去找屠五玩,而后心平气和地看了蔡瑶一眼。
“你觉得请客吃饭,花不了多少银子是不是?”
蔡瑶以为她松口,连忙说,“能花几个钱?水产,咱们温县满河沟都是,蔬菜水果,也不是多稀罕的东西。你要是识趣,就赶紧备上,到时候我们吃得满意了,准能在亲戚面前替你们说好话!”
樊梨梨嗤笑一声,突然朝周围大喊,“各位叔伯婶子,请听我一句。”
祭祖已到尾声,除了屠家本宗的几个长辈聚集在祠堂内,其余人都在外头谈天说地,正愁没事做。
这会樊梨梨一喊,众人顿时都望了过来。
樊梨梨一把拽住蔡瑶,大声说,“蔡娘子,咱们屠家的新妇,说她今年新嫁,要在镇上请各位叔伯兄姐们吃饭,届时一应酒水菜肴都是她家付。”
霎时,周围人爆发出热烈的讨论声。
“真的假的?”
“那不是屠深他媳妇吗?哎哟,真是个好女人,竟然请咱们吃饭!”
“好好好,到时候一定捧场!”
眼看周围人都在起哄,蔡瑶急了,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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