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还要赶去酒楼,房屋没盖好就算了事。
为了保住这座小院子,屠沉还得往返几次。
两人依旧是骑马去县城,留屠二一个人冒着风雪,凄凄惨惨地步行。
肆虐的狂风中,屠二悲切地喊,“从明天开始,我也要骑马马马马——”
呼嚎被狂风卷走,回荡在寂寥山川间。
酒楼里,因为买腊肉香肠等干货的人越来越多,屠大娘只得让屠二再招了十几个短工,专门帮做各种年货。
别看距离过年还有较长时间,可县城里已经热闹起来,外地的商人游子们返乡,在各处吃吃喝喝。
屠记最近也多了好些生面孔,只要来酒楼吃过一次,毫无疑问会成为回头客。
只不过,唯独一点,有些客人不算十分满意。
“这屠记什么都好,就是酒水不够上乘。像咱们这样的老酒鬼,喝着不够味啊。”
“是啊是啊,不过整个温县各大酒楼饭馆里,这家的酒水算是不错了。只是比起咱们在酒都喝的,终究是欠缺了些。”
两人谈论得小声,但柜台前,正百无聊赖打算盘的屠沉却听到了。
他默然不语,停顿片刻,继续将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午后,客人渐渐散去,主厨们终于闲下来,可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屠馨月站在窗边,大口扒饭,末了笃定地说,“今年温县的雪下得真大,都说瑞雪兆丰年,明年肯定丰收!”
“三姐,你去年就这么说的。”樊梨梨幽幽道。
去年也是隆冬,飞雪不断,结果今年还不是闹干旱?
幸好温县向来较为富足,否则怕不是要闹饥荒。
窗外街道上车水马龙,软轿马车时不时从雪地里经过,行人们往街道两边散开。
因董县令不许摆摊,今年其实并没有去年热闹,就是不知道过年的时候,董县令会不会大发慈悲,允许小商贩们摆摊卖点年货。
在窗边站了不到一炷香时间,樊梨梨唉声叹气不下十次。
她心情不大好,还惦记着汉城的鼠疫,不知道后续如何,胡定仙等人有没有再遇上麻烦。
以及,沈青应该已经把这事上报朝廷了,医仙谷拿到赏赐后,真的会厚道地把银子给她送来吗?
冥思苦想了半天,樊梨梨突然惊愕地回神。
她以前有这么贪财吗?
转头看看聚拢在身边的人们,她又想,或许是因为,如今在乎的人越来越多了,就算不为了自己,也想给这些在乎的人们,多增添一份生活保障。
正伤春感秋,樊梨梨还没矫情完,屠五跑上来,乐颠颠地喊,“四嫂四嫂,你猜我看到谁了!”
樊梨梨问,“谁啊?”
屠五几乎要蹦起来了,眼里闪烁着吃瓜的兴奋光辉,“深哥儿啊!”
樊梨梨:“……”
谁啊?
已经过了午时,酒楼里没什么人了,伙计们正在清扫。
唯独一楼靠窗的位置,还有人在喝茶,面前摆了几碟子点心。
樊梨梨被屠五拽到帷幔后面藏着,屠馨月也赶来凑热闹。
往窗边张望一番,樊梨梨只瞧见一男一女对坐。
男子十分面生,大概跟屠五年纪差不多,女子背对着樊梨梨,看不到正脸。
樊梨梨正想那男子是谁,屠馨月却道:“咦,那不是深哥儿吗?他对面是谁?”
樊梨梨问,“所以,深哥儿到底是谁啊?”
屠五小声解释,“就是大伯的幺子,我们的堂弟。”
樊梨梨明白了,却没心情吃瓜,只想去睡个午觉补眠。
然而下一秒,屠五的话把她的好奇心勾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