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梨说,枯树叶的毒性同样很强,融入水中过几个时辰,毒性则布满全部井水,虽然毒性要稍微稀释些,但同样有致命性。
用井水做饭,会导致食客过敏,轻则身上长满红斑水泡,流脓发炎,重则呼吸道肿胀溃烂,连内脏也一样,流脓腐烂,令人痛苦万分地死去。
樊梨梨讲得绘声绘色,不但把董县令等人吓坏了,连周旦自己都跌坐在地,没出息地瑟瑟发抖。
他尚想嘴硬否决,屠二却已隔着几层衣料将一片树叶拿起来,屠五则死死压制住他,一手掰开他下颌,兄弟两人作势要喂他树叶。
“啊,救命,救命!县令大人,他们要杀人啊,您救救我——”
周旦发出凄厉的惨叫,樊梨梨轻快地笑笑,“你不是说这只是你随地捡的树叶吗?要是普通叶子,塞进嘴里也不会有事,你别太害怕了。”
“不,这有毒,会死人的——”
周旦面色涨得青紫,惊恐交加之下,大吼出声。
此言一出,周旦再想狡辩,也无济于事。
后面的事,樊梨梨没再听下去,先回饭馆等候消息。
一直到傍晚,屠二跟屠五才回来,说董县令还没让人逼供,周旦已先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说,背后主使之人,是雅乐阁。
董县令又传召独孤恪守和雅乐阁的吴掌柜,两人一上公堂,都说不知道这事。
周旦说,给他毒葛的那人,自称是雅乐阁的。董县令问他那人的身形样貌,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戴着斗笠,穿着黑衣,听声音是个有点年纪的老家伙。
雅乐阁当然不肯承认这事,也让董县令随便搜查,他们那绝对没有什么毒葛。
董县令还想着喝酒和美人,只让人把周旦关入大牢,来日再判,就匆匆离开了。
屠馨月怒而拍桌,“那个周旦,简直比蛇蝎还毒!还有雅乐阁,也太不是东西了,敢做不敢当!”
屠大娘心有余悸,说道:“这个独孤公子,看起来就很阴险,没想到做事真这么狠辣,居然能使出下毒这么龌龊的手段来。”
屠五没好气地说,“何止啊,他在公堂上,还反咬一口,说是我们联合周旦,要诬陷雅乐阁。这人脸皮厚得很,肯定刀枪不入。”
几人义愤填膺,讨论许久。
眼下,周旦必然会被定罪,但他拿不出确凿证据能证明是雅乐阁指使,所以独孤恪守尚能逍遥法外。
屠老爹欣慰道:“这次有梨梨见多识广,竟然认识那什么毒葛,要不然,我们可真吃了哑巴亏,让周旦得逞了。”
屠馨月好奇问,“不过四弟妹,既然大靖任何典籍中都没有这什么毒葛的记载,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去过海外?”
“啊?”樊梨梨眉毛抽动两下,摸摸鼻子说,“这个,嗯……”
她总不能说,上大学那会,听老师随口讲过吧?
当时因为太好奇,她还特地上网查询过这种毒物,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这回,该怎么向众人解释才好?
樊梨梨冷汗涔涔,屠二瞅着她,突然笑道,“四弟妹也是听海外云游僧人说起的,她本就对医道感兴趣,了解得比我还多些。”
屠馨月越发困惑,“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四弟妹知道?”
屠二刚想好借口,钟迟已揽住屠馨月的腰,说道:“阿月啊,你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可不好。人人都有点小秘密,有时候你要学会看人脸色,不重要的事,就别多问。”
屠馨月迷茫了。
屠二叹道:“所以叫你……”
“多读书!”屠馨月没好气地说。
众人轰然大笑,都把樊梨梨的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
樊梨梨朝屠二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屠二也只是随意笑笑。
其实屠馨月没有恶意,就是单纯好奇,又不懂得适可而止,有时候追问之下,难免让人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