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跑到栏杆前往下看,屠五正跟山来拉拉扯扯。
“你个小屁孩,犟什么犟啊!你不要工钱是你的事,我们难道还能不给吗?”
屠五拎着山来的后衣领,竭力要把一袋银子塞给山来,但山来死活不肯收,扭得跟蛆一样。
“我不要工钱,我是来报恩的!”山来愤怒地说,“我下午跟屠大哥在码头做工,能赚到银子,不稀罕你的臭钱!”
屠五简直被气笑了,一袋银子差点拍山来脑袋上。
“臭钱?好,你小子有种!臭钱是吧,那你别在这打工,免得臭钱脏了你老人家的手!”
山来冷哼一声,“要不是为了报恩,我才不来呢!”
说罢,他一溜烟地跑了,把屠五气得原地跺脚,地面快被他跺出坑来。
樊梨梨趴在栏杆上笑,说,“老五,你给山来的爷爷奶奶送去吧,让他们别告诉山来就是了。”
屠五一想也是,“那嫂子,我去去就回。”
“嗯。”
目送屠五离开后,樊梨梨笑容渐渐收敛。
像山来这样的孩子,于这个时代真的不少。
有些七八岁的娃,就得作为家里顶梁柱,矿山挖矿,码头搬货,什么能赚钱就做什么,冬天冻得浑身青紫,夏天在烈日下被晒脱几层皮来。
换做现代社会,大部分娃娃,还在玩泥巴,包括樊梨梨自己也是。
大靖国情如此,无可奈何。
樊梨梨打了个哈欠,正想去后院里小憩片刻,突然外头传来一声贼兮兮的呼喊。
“掌柜的,可在?”
樊梨梨快步下楼,“在的,您稍等。”
眼下屠沉去了东山看望易凌诀夫妻,屠老爹和屠大娘带几个孩子,牵着黄牛,不知道放牛还是放娃去了。
屠馨月夫妻俩在后院里睡觉,毕竟早起晚睡,谁也扛不住。
就樊梨梨一个人待在前厅,正好上去接待。
门口站着个顶傲慢的中年人,鼻孔朝天,长得贼眉鼠眼的,却身穿官服,看样子是衙门来的。
樊梨梨心想,会不会是外面搭木棚的事让董县令找茬,结果这官差却朝四周看了几眼,讥讽道:“屠记饭馆?一帮穷酸贱人,还开起饭馆了,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不过,你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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