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馆子的事,屠家人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时机不成熟,一时间不能下手。
如今,他们要是想继续靠卖饭赚钱,那就只能把馆子开起来。
樊老爷说道:“开馆子的手续,爹在任的时候,就已经替你备齐了。你直接去衙门找人,自然没人刁难你。”
樊梨梨这才明白,樊老爷为她,是多深思远虑,心下百感交集。
“爹,”她认真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樊老爷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心里同样是五味杂陈。
他这个宝贝女儿,终于长大了,比他期望之中,更加成熟懂事。哪怕有一天,他护不住她,她也有能力,拼命活下去。
一直到下午,樊梨梨才回到家里,彼时屠沉已经卖完卤味回来,正给奶牛喂草。
见樊梨梨顶着鸡窝脑袋回来,屠沉心跳霎时漏了一拍,快步冲来,死死抓住樊梨梨胳膊。
“你摔了?被人伤了?”
樊梨梨茫然道:“没有啊,我很好。”
屠沉脱口道:“那你头发怎么乱成这样?”
樊梨梨呆了呆,两手抬起,摸摸蓬松凌乱头发。
“啊,我今早,没梳头。”
待反应过来,樊梨梨脸色瞬间爆红,惨叫一声扑向水井,趴在井边作势往里面跳。
“别拦我,让我死,我先死一死!”
她竟然顶着这个鸡窝,一路跑去见樊老爷,回来时还去城里转悠了一圈,看看其他摊贩是什么反应?
天哪,难怪庄子里,丫鬟小厮们望着她一个劲地憋笑,城里路人也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她还以为是脸没洗干净,一个劲地擦脸。
结果是没梳头?
她头发浓密,又黑又长,每天早上都得好好梳理,再细心绑起来,要不然就跟爆炸的鸡窝一样,比梅超风还风。
屠沉快步上前,把樊梨梨从井边扒拉回来,再轻松地抱回屋里去,把人按在梳妆柜前。
他取出梳子,一点点为樊梨梨梳理。
“凌乱也好看,梨梨不用觉得难堪。”
樊梨梨无语凝噎,“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我呢。”
屠沉毫不在意地说,“有什么好笑话的?他们的发量,怕是没你一半多,羡慕都来不及。”
“真的?”樊梨梨将信将疑。
“真的。”
屠沉一手持梳子,一手轻轻托起樊梨梨细腻的发丝。
樊梨梨的头发颇为细软,很有光泽,乌黑亮丽如鸦羽一般,仿佛流水在指间淌过,叫人爱不释手。
屠沉梳得很轻,唯恐弄断她一根发丝,梳理柔顺后再用簪子挽上。
动作有些笨拙,好几次才成功用簪子别好,樊梨梨也不催他,咬着唇望着铜镜中倒映出两人的身影,止不住地开乐。
气氛正好,偏偏有人来搅局。
屠五风风火火地推开房门,大喊,“四哥,四嫂,娘叫你们过去商量对策!”
屠沉退后一步,对着镜子里的人说道:“好看。”
樊梨梨摸摸发红的耳垂,低头不语。
屠五看看两人,只感觉气氛有点奇怪,摸摸脑袋退出去了。
以后来四哥家,还是敲个门吧。
三人一同到大房去,都在堂屋里坐着。
屠二不知从哪找来一只野猫,放在膝上轻轻抚摸,说道:“新县令言出必行,已经让官兵加大搜查力度,至少码头江岸这一带,不允许任何人摆摊。”
樊梨梨在心中骂完脏话,说,“爹爹也建议我们开饭馆,还把手续备妥了。”
屠大娘等人相互看看,拿不定主意。
开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