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县令扫了眼,诧异地张嘴。
屠沉在府外等着,好一会樊梨梨才抱着一个布包裹,鬼鬼祟祟地出来。
“什么东西?”屠沉问。
樊梨梨得意地笑,“哼哼,暂时不告诉你。”
屠沉没再追问,又背她回家去。
之后几天,樊梨梨一直背着屠沉在空间角落里捣鼓,有时候樊家还会来人,偷摸着给樊梨梨送什么东西,樊梨梨总不让屠沉看。
饶是屠沉再淡薄,好奇心也被勾出来了。
直到第五天,樊梨梨才拿了一个药瓶子来。
“给你。”
屠沉瞥了眼,“药膏?”
“对啊,我特地为你调制,淡化脸上疤痕的。”樊梨梨将瓶子揭开,凑到他鼻子下,“闻闻,是不是很清凉?”
那药膏比锅灰还黑,跟地里的淤泥一样,散发出极冲鼻的气味。
樊梨梨用木勺挖出一块,往屠沉脸上疤痕敷,屠沉抗拒了一下,最终还是任由她将“黑泥”抹在他脸上。
“这可是我用寒水石,大黄,三七和蜈蚣等多种药材才调配成的。幸好县令老爷愿意送药材给我,不然还真难凑齐。”
有些药,即便是樊县令一时间也找不到,所以分批送来。
樊梨梨精心研制了药膏,只希望能尽可能淡化疤痕。
屠沉乖乖坐着不动,只柔声问,“吓到你了?”
莫不是疤痕过于狰狞,太过丑陋,让她看不下去了?
樊梨梨摇头,“才没有。”
她可是临床医学生,要给人开膛做手术的。
连开肠破肚她都不怕,还能怕一条疤?
“之前我跟大娘在河边洗衣服,她提到你的伤,可伤心了。有时候,我看她会望着你的脸出神,可能是在心疼吧。”
想让屠大娘开心些,这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便是樊梨梨自己的私心。
只要没了这道疤,屠沉便不会被人骂做“丑八怪”。她每每听到别人说屠沉丑,都莫名会觉得生气难过。
种种原因之下,她才决定调制药膏。
屠沉这疤有些年头了,除非激光或植皮治疗,才能完全祛除,不过樊梨梨会尽可能调制各种药膏,怎么也能缓和些。
樊梨梨小心翼翼地抹药,避开眼睛等敏感处。
柔软娇嫩的小手时不时触碰到脸部肌肤,就像羽毛轻轻在心尖上挠过,让屠沉呼吸微微沉重了些。
樊梨梨一无所觉,心无旁骛地帮屠沉擦完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很好,以后你不用出门的时候,都要擦药,才能好得更快!”
屠沉在水面一照。
那道疤痕本来就丑,被抹上黑乎乎的药膏,就跟中了毒的蚯蚓在脸上翻滚挣扎一般,更加难看了。
不过,只要樊梨梨不嫌弃,他自己倒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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