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站在了队伍里,但头上的帽子依旧是东倒西歪,一边跑,一边慌张的整理着自己的衣冠。
从这乱哄哄的场面不难看出,这些人显然都是仓促集结起来的,人虽然到了,但魂显然还没来得及跟过来。
不过他们这次并没有直抵布行门口,刚往南走了没多久,秦王府的一队骑兵便当面迎了上去,将这帮人挡在了外面。
下官西安知府李高义参见秦王殿下。李高义几乎是被身旁的王府护卫给押过来的。
他的随从全被拦在外面,他自己一名堂堂的五品官员,愣是被护卫搜了身,这才放了过来。进来后两名全副武装的王府护卫寸步不离的跟着他,那架势颇有一种敢乱动便就地砍死的感觉。
李知府真是当的好官啊。盛怒之下,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
老友,朱樉也依旧没有给好脸色看。
下官知罪。见朱樉已经摆出了这般姿态,李高义立马将自己的姿态调整到极低的位置上。
作为朱樉不多的知己,李高义的对于这位秦王算是知根知底,如此场面之上,他意识到这位秦王殿下是真的愤怒了。
知罪?你以为一句知罪便完了?朱樉厉声责问,他对于李高义在今天的表现极为不满。
知府衙门据此地不到三里,这里上千百姓聚集于此,你竟然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才令人过来。
我倒想问问,国朝拿着百姓赋税来豢养你们这群官吏,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朱樉真的愤怒了,暗地保护曹记布行是他和李高义很早便约定好的事情。
如今真的遇到麻烦了,他李高义却偏在此时出了篓子。
现在他还能耐着性子和他说话,已经是看在多年好友的面子上了,若非如此,朱樉早就动用藩王的权力,直接将眼前这个官员暂时给停职送审了。
这事出有因。
什么事出有因,有什么因?李高义刚想开口解释一番,但却被朱樉粗暴的给打断了。
他虽然有心继续争论,但看见朱樉几近吃人的表情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决定等这位秦王殿下稍稍消气之后,再行解释。
这位杨经承,你李知府不陌生吧。朱樉没好气的问道。
这家伙是我府衙的一个典吏,不过下官已经和他多次说过此事,这曹记布行的土地交易手续合理合法,是下官亲自办的,绝无差错,但
李高义本想说出自己所做的努力,但是没想到这次秦王殿下却依旧不领情,冷着脸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语。
但什么但,事已至此,你居然一心还想着为自己开脱。李知府,我看平日里,你便是这般处理政务的吧。
前面不注意修正,放任手下恣意妄为,如今事到临头便抬出当事之人为自己开脱,如此这般处理事物,怪不得你在西安府已当了两年的知府,却依旧管不好手下区区的一个胥吏。
你别怪本王话重,明年便是吏部大考之年,便似你这般敷衍了事,没有担当的官员,依本王的意思,不如送回村里种地去。
朱樉此刻已经出离的愤怒了,原本英俊帅气的脸上,此刻尽是愤怒所点燃的红云。
在这满面红云之上,紧皱的眉头却宛如三九寒冬的冰块,四溢的寒气让周围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抖了一抖。
一热一冷之间,本就无法琢磨的藩王气度,此刻变的更加复杂起来,绕是李高义这般多年的好友,此刻也被朱樉阴晴不定的表情给镇住了。
李高义有些惶恐的跪在那里,脸上尽是朱樉飞溅而出的口水,身上五品官员的赤色长袍,此刻也被马匹惊动的漫天尘土给染成了大地的颜色。
知府大人尚且如此,一旁的其他人更是紧张到了极点,一个个无比恐惧的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了土里不敢动弹。
就像课堂上担心老师提问的提问的学生,一个个稳稳的爬在那里,生怕一个不慎,自己变成了秦王殿下发泄的出气筒。
寒风此刻愈演愈烈,不远处那颗光秃秃的泡桐树,这时也更加疯狂的摇摆了起来。
这一回,他不但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