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陆要死不活的样子,朱樉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李班头,你先带着兄弟们下去歇着吧。朱樉想和杨陆单独谈谈。
诺!李班头本来还想问要不要拿绳子先把杨陆捆起来,让后再由秦王审问。
不过还没等他话说出口,他就看见了全身甲胄的朱竹从后衙走了过来,于是果断闭嘴离开。
杨陆,本王接下来会问你几个问题。若是答的好了,本王会考虑放你出去。朱樉走过来站在杨陆身边,说出了这句充满诱惑的话。
而杨陆原本迷茫松散的眼神在这一刻陡然重新聚集了起来,一道精光透着通红的眸子显露了出来。
就像是落水者握住了救命稻草,杨陆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打滚便爬起身便跪在了朱樉面前。
他有些夸张的动作让朱樉身后的朱竹不由得握紧了剑柄。
殿下但有疑问,杨陆定全部实言相告。杨陆的脑袋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砖上。
杨陆我问你,城西那家齐家染坊,你可知道底细。
还望殿下恕罪,这家来西安府不到两年,在下属实知道的不多。第一个问题便没能顺利的答出来,杨陆心中摇曳的希望之火,陡然被大风吹成了黄豆大小。
不要着急,本王的问题你尽管答就是,能不能让本王满意,不是看你说了多少,而是在于你是否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个齐家染坊是外来户,刚来的时候还带人跟本地开染坊的刘老板在安定门附近打了一架,当时应该出了人命,非但惊动了府衙,甚至连城门守军都出动了。
杨陆绞尽脑汁的回忆着这些往事,现在对于他来说,这些本不值钱的记忆,却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唯一本钱。
这么大的场面,这俩人是怎么压下去的。本王可知道,那个齐家染坊现在还开的好好的。王府在布行附近埋有暗桩,有什么消息最后都会汇总到朱兰和朱竹那里。
这个具体的在下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个案子最后被按察使司接了过去,后面各自罚了些钱,便再也没有别的消息了。杨陆老老实实的答道。
你和杨善是什么关系。听到按察使司,朱樉忽然提了个让杨陆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殿下,在下只是一个教书先杨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樉粗暴的打断了。
我看你是想在这牢房里待一辈子了。朱樉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已然放到了惊堂木上。
知错在下知错。杨陆这一次真的被吓到了,冷汗瞬间就打湿了他的后背。
我是前元时候长安县的县丞,可那也只是个九品小官,说起来还没我当教书先生时挣得多。
在下虽然也是杨村人,但我入仕的时候,杨善就已经是汉中道提刑按察司,那可是正四品的大官,我根本没有和杨善凑近乎的机会。
身上扛着重压的杨陆稍微有些啰嗦,但朱樉也不着急,就坐在那静静的听着。
对了,那个杨楼,也就是前元守将的弟弟张良田,他是杨善出面保下来的,当时我也躲在学堂,是杨善亲自把人送过来的。
杨陆的话让朱樉有些不淡定了,杨善这个家伙心思属实是不简单,虽然已经做了大明的官,可背地里不知道还联系着多少的前元的余孽。
不过今天朱樉来不是为了这个事,这些只好先搁置起来,等回头再让朱兰去调查一番,如有必要,朱樉不介意让亲军都尉府的人来自己的地盘上走上一遭。
那西安府的杨闰是什么来历。朱樉继续发问。
杨闰?脑海里的人物太多,杨陆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西安府户房的那个典吏。朱樉提醒了一句。
哦,想起来了。顺着朱樉的线索终于检索到了答案,松了一口气的杨陆赶忙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这个杨闰原本不是杨村人,他是从宁夏卫那边逃难过来的,在杨村打了五年长工,后面给杨楼塞了钱,便被安排去西安府做事了。杨陆回道。
杨楼区区一个管家,竟也能插手西安府吏员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