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拯哥儿,路通了。”
一大早,张拯便被李承乾的惊喜的声音唤醒,昨夜张拯和李承乾是宿于城中客栈。
本来张拯提议让将士们全部进城的,但这个无理的要求被陈瑀驳回了。
所以将士们依然是在城外扎营过夜。
张拯伸了个懒腰,披上了那件一直从晋阳穿到了渭南名贵的狐裘。
不过狐裘名贵自然是名贵的,但经过了几天的爬冰卧雪,早就已经破烂不堪。
不过也是因为这几天,这件狐裘保证了自己不受冷冻之苦。
所以张拯对这件狐裘反倒生出了一丝感情,有点不舍得丢弃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件狐裘乃是老娘元氏一针一线亲手给自己绣的。
带的衣服虽然多,老娘亲手做的狐裘却只有一件。
此事略过不谈,当张拯出了客栈大门,正好撞上了一脸喜色的李承乾。
“拯哥儿,道路通了,可以回家了。”
张拯朝李承乾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然后果断的说了一句:“那就走,回家。”
不洗脸,不刷牙,不吃早餐,赶路!
这是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对于回家二字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李承乾和张拯来到军营,将士们果然已经万事俱备了。
张拯没有多余的话说,而是朝着临阵以待的将士们一招手。
然后和李承乾各自翻身骑上了一匹战马,绕过渭南县城墙,朝着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的官道上狂奔而去。
骑兵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一个字,快!
杀人快,速度也要快。
贞观四年冬月二十九日下午,正在策马狂奔的张拯率先看见了长安城高大的城墙。
对比渭南县低矮的城墙,长安高大的城墙给了包括张拯在内的所有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全感。
那是一种家的感觉。
虽然离家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但看着长安高大的城墙,张拯还是下意识的放缓了马速。
一种叫做“近乡情怯”的感情自张拯心中升起。
原来,在大唐生活了十五年,张拯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彻底的融入了大唐这个大家庭。
以往张拯不知道,心中偶尔还会怀念前世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还有那些冰冷的钢铁森林。
但是离开了长安一趟,张拯才明白,原来自己怀念的不是那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只是那个世界造出来的各种先进的工具罢了。
那个世界,虽然物质生活极大的丰富,但张拯的心里是空虚的,生活在那里的人,他们的灵魂是空虚的。
而大唐不一样,大唐给予他的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
大唐的人,每一个都是有血有肉的,他们各自散发着独特的人格魅力,而这些人,填补了张拯精神上的匮乏。
这里是大唐长安,这里,是张拯的家。
也是李承乾,还有身后一千多位太子亲卫将士的家。
“长安,我回来了!”
张拯仰天长啸一声,宣告了自己的回归。
城门官照例验明了张拯和李承乾的正身,一行人顺利的走过了长安的城楼。
入了长安城,张拯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递给陈瑀,其他将士也不约而同的下马,望着这座让众人日思夜想的大城。
原本已经看腻了的长安城厚重的城墙,此时给了众人一种浓厚的安全感。
被张拯诟病了无数次的朱雀大街,在此时看来却是如此的亲切。
“平康坊的姐儿们,我公子拯,回来了。”
张拯站在城门楼下,对着积雪早已被清扫干净的朱雀大街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