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闻言,将目光投向张拯,眼神中露出一丝哀求的神色。
出来长安的这几个月,常言照顾两人的衣食起居,可谓是面面俱到,三人也是感情渐笃。
李承乾发自内心的不忍责罚常言。
张拯也不忍心,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张拯只能硬起心肠。
所谓慈不掌兵,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见李承乾迟迟不动手,张拯只好开口催促。
“太子殿下,今日耽搁的已经够久了。我知你宅心仁厚,但这次是常言做错了事情,你若是不责罚他,回到长安他也是被陛下杖毙的命,请殿下动手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常言早上一心讨好李承乾,完全忽略了他擅自给军中将领下令的后果。
此时回神过来,也是心尖一阵阵害怕。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张拯在想法子保住他的老命。
见李承乾踌躇不决,也出声说道道:“奴婢知错,请殿下责罚。”
常言口中说着认错,朝李承乾递上了即将抽在自己身上的马鞭。
李承乾哆哆嗦嗦的接过常言递来的马鞭,又听得张拯催促,也只得咬咬牙,举起马鞭一鞭子抽到了常言的腰上。
常言吃痛,“哎哟”一声喊了出来。
二十鞭子很快抽完,饶是李承乾已经留了三分力道。
当抽完鞭子时,常言还是痛得冷汗直冒,身体一个控制不住,栽倒在地上。
有旁观行刑的将士迅速将常言扶去随军医官处上药。
而李承乾抽完常言,将鞭子往地上一扔,面色冷漠一言不发的上了自己的马车不再露面。
远处围观的将士们静悄悄的,张拯眼光一扫,全都低下了头不敢与张拯对视,脸上还有畏惧之色不曾消散。
张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大喊了一声:“启程!”
张拯整顿队伍的效果立竿见影,接下来的几天,大军行进的路程明显快了许多。
将士们嬉皮笑脸交头接耳嬉笑打闹的情况也少了很多。
天上的雪花依旧稀稀疏疏的在飘荡,但是除了第一天,这几天还未下过一场大雪。
再加上众人赶路走的官道,南北往来的行人很多,是以官道上面的积雪基本上是当天下来当天就化了。
……
离开晋阳的第五天下午,回长安的钦差队伍快速的通过了狭隘的前马岭。
李承乾的马车上,张拯掀开了帘子朝后看去。
他和李承乾去晋阳的时候没有走这条路,现在看来,这里当真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难怪刘敬和李武存会选择在这里拦截钦差队伍,还差一点得手。
两山之间将近五百米的狭长距离,官道窄得只可容一辆马车通过。
若是选择在这里修建一座城关,还真是能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作用。
不过张拯也只是想想,汾河平原可容纳大军通过的道路太多,不一定非要走这里。
钦差队伍选择走这条路也不过是因为这条路去长安的距离是最短的而已。
况且这里属于中原腹地,在这里修建城关意义不大,不然先人早就修好了,还轮得到张拯在这里东想西想。
合上了帘子,张拯连忙将已经快要冻僵的手放到炭炉上面烘烤。
而历经了几天的心态调整,李承乾也明白了张拯要自己动手惩罚常言的用意,心中对此事再无芥蒂。
“拯哥儿,再来一局!”
见张拯缩回了头,李承乾将散落棋子分好归位。
这两天张拯教会了李承乾五子棋的玩法。
当然,其实也没怎么教,李承乾只是自己看了一遍就会了。
刚开始张拯凭借着前世记忆中的五子棋定式,连胜了李承乾十几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