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龚青山是哪冒出来的?”
另外一人皱眉道,南京这边只有兵部、户部的官员还有一点权力,其他衙门全是清水的养老衙门,到了这里,除了那些来镀金的官员,其他人基本上就已经一眼看得到头了。
尤其是龚青山这种一点权力都没有的太常寺少卿,若不是这次的事情,连名字都没资格传到他们耳朵里。
“一个被贬来这里的小人物罢了,不必放在眼里。”
为首之人摆了摆手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钱龙锡那边该怎么办?”
“既然这龚青山都说了是袁崇焕盗卖军粮,那自然就是袁崇焕干的了,与我们何干!”
其中一个胖子笑道,话里满是不在意。
“钱龙锡可是内阁阁老,若是他硬要追究,此事怕是不好交代啊。”
另一人皱眉,别人还好打发,钱龙锡可是内阁阁老,小皇帝眼前的红人。
“他是京城的阁老,这里是江南。”
胖子平静道:“如果和我们好好合作的话,那么皆大欢喜,要是不给我们面子的话,就让京城那些言官弹劾他。”
江南文风鼎盛,三年一次科举,中举中进士的士子极多,一甲不用说,基本上都是进翰林院,二甲的进士也还好,只要多走动一下关系,多少总能捞个官当,而三甲的进士就只能等吏部安排了。
可是如今的大明官位有限,僧多粥少,等吏部安排的话,那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而且基本上都是别人挑剩下,不要的官位,如云南、陕西这种偏远地区的小县令,一辈子基本没有出头之日了。
所以想要一个好位置,那就得大把银子洒出去,喂饱了吏部那些天官,人家才会给你安排一个好位置,为此大部分出身贫寒的进士为了一个好位置都会选择四处借债,喂饱吏部那些天官。
如今京城的官员,有不少人还欠着他们的银子呢,让他们帮忙弹劾一两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若是他们愿意付出代价,别说一个阁老,就是换个内阁首辅也不是什么难事。
“让张家的小子去接待钱龙锡吧,张家那小子不是搞了个应社吗?”
这时,为首的开口说道:“先礼后兵,让张家那小子给钱龙锡好好捧一下名声,再让人送一份大礼过去,如果钱龙锡识趣的话,那么军粮的利润分他一份。”
“真要分他一份?”
闻言,胖子眉头一皱,这军粮的利润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平叛大军足有二十一万,每年需要的粮食就有近两百万石,别看他们这半年只盗了二十几万石,但是加上以陈换新的,这半年他们就捞了不下三十万两银子的好处。
这还只是半年的,按照他们的估计,这场仗不打个三五年,绝对不会结果,他们若是再拖一拖,那就是打个十年八年也不奇怪,给钱龙锡一份,那可就是二三十万两啊,毕竟钱龙锡作为阁老,他不可能只拿三五万两这种小钱。
“这只是一笔小钱。”
为首之人澹然地摆了摆手道:“而且有钱龙锡这个阁老替我们撑着,我们才能赚得更多。”
他们要赚的可不只这些军粮的银子,按照他们的猜测,苏浩那边足有二十万兵马,仅凭山东一地想要养这二十万兵马是很困难的,等袁崇焕再夺回一些地盘,苏浩的情况会更艰难,到时他们还可以把盗来的军粮高价卖给苏浩。
苏浩占领了山东一地,搜刮的财富绝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只要苏浩真被逼急了,对方绝对不介意刮地三尺,搜刮整个山东的财富来买他们的东西,山东乃是大明腹地,千百年来的积累,那将是一笔何等巨大的财富。
“知道了。”
胖子点了点头道:“张家那小子我去找他。”
“不过这龚青山那边该怎么办?”
另一人问道:“若不是此人,这件事何至于闹到京城那边去,而且必须查明白,这龚青山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查到这件事的,别是有人在背后搞什么阴谋诡计。”
盗卖军粮这种事情可是大罪,他们可以说是所有防范手段都用上了,连盗出的军粮都是通过他们在外的粮店出售的,从没经过外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