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说道:「当初我们押解税银从府城离开后,一开始一路风平浪静,只是快走到栗子关的时候,突然下起大雨,道路变得泥泞难走,载着税银的马车又重,耽误了原定的行程,找不到住宿的地方。」
「后来在附近发现了一座荒庙,我们几人商议了一下后便决定在荒庙中过夜,第二天再上路,在休息之前,我还安排了两个百户带人守夜。」
说到这里,杜晖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可谁知道,当第二天醒来,已经快到正午时分了,我安排守夜的人都已经昏睡了过去,马车和银子也不翼而飞了。」
「这样吗?」
听完了杜晖的讲述,苏浩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情况比他猜想的要好一点,对方用计劫走税银,说明对方的实力不足以强抢。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对方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不过这个可能不大,因为劫税银本就是一件捅破天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低调得了。
思索了片刻后,苏浩再次问道:「杜同知,这一个多月来,你一直在追查这件桉子,可有什么收获?」
「在发现税银失踪后,我当即让其他分成几队,沿着大路追去。」
杜晖苦着脸道:「可是直到追至栗子关,我们都没有发现装着税银的车队,仿佛那三百多辆马车凭空消失了一般,之后我让人在栗子关附近所有大路都设了关卡,还派人四处寻找打听,只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发现。」
「也就是说,这税银应该还在栗子关某处吗?」
苏浩陷入了沉思,这个世界虽然有法术,像五鬼搬运之类的法术也有,但是能够搬运的东西却极少,顶多也就几斤十几斤重的东西,而且搬运的距离也短,最多也就几里十几里的距离,而且耗费的法力也不少,要不然京城也不至于要依赖京杭大运河输血了。….
杜晖他们没找到运送税银的马车,说明对方只是将马车藏在了某处,栗子关那边处于大别山脉,官道大路就那么几条,一辆马车包括税银至少两三千斤重,除了官道大路,没有路可以走这么多马车。
「应该还在那边。」
杜晖苦涩道:「可是我带着人几乎将丢失税银附近方圆几十里地都翻了一遍,可是完全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听完了杜晖的话,苏浩沉思了片刻后,开口问道:「杜同知,你立心了吗?」
「这…这个……」
杜晖张了张嘴,这了半天,却没有说出话来,只能无奈地低下了头。
看到这一幕,苏浩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如今的大明早已经从根子就烂了,天下这么多文官,能够坚守立心的,已经不多了。
或许有不少人在年轻时确实是立心了,在读书时立下修身之心,想要廉洁奉公,一心为民,可是踏入了朝堂后,面对满朝诸公个个拿孝敬,人人收常例,又有多少人可以像海瑞一样,立心不变,成为官场上的异类呢。
或许有一些家世殷实的人想要成为海瑞,可是人生在世,谁没有亲人朋友,谁没几个知交好友,利益关系缠枝错节,最终免不了和光同尘。
也有不少人立下了治国之心,可是朝堂上党争如狂风巨浪,进了朝堂,纵使一腔治国热血,又有多少发挥的余地,
况且立了心也不代表就有治国之能,百年来,张居正也只有一个。
杜晖作为府同知,肯定是科举出身,年轻时未必没有立心,可是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涯,早已磨平了他的棱角,儒道修行唯心,立心一散,元神蒙尘,立马就会变得与凡人无异。
「或许劫税银的贼人是以幻术迷惑了杜同知你们。」
沉思了片刻后,苏浩说道:「薛巡抚,不知你们在追查税银的时候,可请过擅长追踪之术的道教高手或者左道术士?」
虽然道士和左道术士相比武者属于少数,但是以薛贞的地位,想要找几个道教高手或者左道术士出手帮忙追查税银并不是什么难事。
「找了。」
杜晖叹息道:「在找不到马车的踪迹后,我就请了好几位这边有名的道教高人出手,可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之后我还找过两个府城中有名的神婆,请对方走了一趟阴,可也没有任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