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韵深深看了眼岿然而立的张向北,心潮翻滚,有些澎湃。
是啊,他怕什么?
他有什么不敢赌的?
这种场合,作为山上后代的尤韵的确是头一回瞧见。
可张向北,经历的还少吗?
“我看起来,像是一个没脑子的莽夫吗?”
张若愚负手而立,淡淡道:“他们要真敢开枪,我敢来?”
张向北是很勇,但不傻。
他城府极深,聪慧过人,神机妙算,有北莽小诸葛之称…
尤韵抽了抽嘴角,迟疑道:“那现在怎么办?”
“带我去吃美食,我饿了。”张若愚气定神闲。
“路被堵着呢。”尤韵努嘴道。“李老爷不开口,你就算开战斗机上山,也得被击落。”
张若愚沉凝道:“我腿着去,正好欣赏一下山里的风景。”
尤韵嘴都要气歪了。
这张向北,干的事挺张向北,说的话,真挺张若愚,不分青红皂白的在这乱幽默。
尤韵还想再哔哔两句,张若愚却随手捡起一块骨灰盒碎片,在地上盛了一小碟骨灰,踱步走向青筋暴露的李老爷。
“葬礼得接着办,仪式流程,也得走完。”张若愚小心翼翼地将一小碟骨灰亲手递给李老爷。“席,也得准时开,我不白吃,我会随份子。”
说罢,拍了拍手掌,将沾在手指上的骨灰拍散,平静道:“让他们让开,别挡我道。”
李老爷脸色铁青地将骨灰递给身后的副将,颤声道:“张向北,当年我连你老子也说动就动,你真以为…”
啪!
张向北猛地动手,将副将拿手捂住的骨灰拍翻在地,满脸戾气道:“你他妈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向北俯瞰矮他小半头的李老爷,漆黑的眼眸中寒光毕现:“他要是官运亨通,权势滔天,老子用得着靠自己努力上位?老子用得着承受从小被人骂野种的委屈?”
“你当年不干那些缺心眼的缺德事,你那对活宝儿子,没准还有条生路!”
张向北冷冷凝视李老爷,掷地有声道:“你还挺骄傲?”
李老爷眼看那最后一点骨灰也散了。
内心仿佛有一万匹草泥马飞驰而过。
他又想抬手,吩咐身后的部将举枪。
可举枪,又不能开,纯纯恐吓流,没劲。
李老爷在短暂天人交战后,猛然抬手!
薄唇微张,冷酷道:“让路!”
心都憋到嗓子眼的尤韵闻言,内心暗骂一声草。
平时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两儿子都被人把骨灰扬了,这也能忍?
真没种!
尤韵冲真没种了的李老爷点头哈腰,小跑着跟上走错路的张向北。
张将军走的路是下山的,上山是另一条路。
“将军,你走错路了!”
尤韵压低嗓音,急忙解释。
“我知道。”张若愚面不改色,淡淡道。
“啊?”
尤韵满脸懵逼。
前一秒不还挺狂,挺能得瑟的吗?
这就要下山了?
“我在大城市住惯了,这山里的湿度让我浑身黏糊糊的,衣服湿的跟报纸似的黏在身上,我想下山冲个凉。”
张若愚薄唇微张,眼神出离镇定。
“没这么湿吧?”尤韵抽了抽嘴角,斜睨了眼张将军。“你浑身黏糊糊的,该不会是流汗流的吧?”
说罢还扭了扭腰,摆了摆臀,自我抚摸了下:“我没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