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
浑身犹如散架的夏侯悠悠醒来。
浑身被包得跟木乃伊似的,一阵阵钻心的剧痛,蔓延全身。
“嘶…”
刚一睁眼,老将军倒抽一口凉气,浑身直哆嗦。
“我还以为你早就失去了痛觉神经…”
耳畔响起一把开朗的嗓音。
大智哥小酌着台子,配着饺子。
正所谓,好玩不过嫂子。
这酒,骚心。
“没想到。”大智哥往嘴里送了一个牛肉饺子,皱眉道。“这二十年,你只是在我面前假装坚强。”
夏侯挣扎着坐在床上,疼得满头大汗:“没人告诉我,你儿子这么猛。”
“我就差把他身份证报给你听了。”
大智哥咬了半头蒜,撇嘴道:“你也不听啊。”
夏侯寒声道:“那我是不是应该给你磕一个?”
“我没你这种不孝子。”
大智哥歪头点了根烟,眯眼说道:“梦醒了吗?见识到外面世界的险恶了吗?还想出去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吗?”
夏侯表情狰狞,没吱声。
“天天和你说世道变了,非逞能,偏不听,搞的好像我要害你似的。”
大智哥吐出口浓烟,背靠着椅子,懒洋洋地说道。
夏侯阴着脸,仍是一声不吭。
“怎么说?聊聊?”
大智哥拖了下椅子,坐在床边:“那些多人命,你一个人背了二十年,也就你命硬,换个人来背,早喝水噎死了。”
夏侯闻言,皱眉道:“二十年了,你还没死心?”
“你还不了解我?”大智哥目光一沉,一字一顿道。“我张大智,出了名的坚韧不拔。”
见夏侯表情复杂,大智哥怂恿道:“我还不了解你?当年没人教,你干得成那事?”
“说吧,戴罪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大智哥不咸不淡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夏侯脸色陡变,眯眼盯着大智哥:“二十年我都熬过来了。最后这一哆嗦,我会挺不住?”
“难说。”大智哥摇头。“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这最后一哆嗦,越容易把持不住。”
“行了。”夏侯皱眉道。“我还不了解你?我真要说了,你原地就能挖个坑把我埋了。”
“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大智哥耸肩道。“我在牢里陪你蹲了二十年,火气早没了。你只要说出一个名字,我立马放了你。”
大智哥说罢,又加了一注:“骗你我是你孙子。”
夏侯坐累了,忍痛躺下来:“你说话跟放屁似的,别说当我孙子,就算你说骗我死全家,我也不信。”
大智哥眉头一皱:“那就是没得谈?”
夏侯闭目养神,淡淡道:“等过几个月,你和接我出狱的人慢慢谈。”
大智哥面无表情道:“我就是有点担心你熬不过这几个月,要不我也不催你了。”
夏侯背对着大智哥,身躯猛然一颤。
可他没得选。
熬不熬得过,都得熬。
沉默半晌后。
夏侯隐隐感觉背后有人靠过来。
“要不,聊聊你儿子?”夏侯突然出声。
“我儿子有什么好聊的?屌的就很纯粹,也很稳定。”
大智哥放下手里的水果刀,明显兴致上来了:“完全不用我操心。”
“他说他干碎过这个世界。”夏侯冷不丁说道。“这点和你很像。”
“别这么说。”大智哥有点惭愧地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