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李海洋已经听清楚这里的规矩了,理论上是不允许把欠款拖延的,除非你写下正规的借条。
其实拿个大光头还没把话说明白,在这里的欠条绝对不可能无限期地拖延下去,最多不超过三天。
如果这钱到期不还,不用债主上门去催讨,张满屯就会利用手中的权力帮你把钱要回来。
如果没有这点本事,他这个买卖也根本干不下去,所以在这里根本没有人敢欠款。
说到底都是在这个村里生活的,张满屯这个人堪称五毒俱全,除了在这儿接触不到大烟膏,吃喝嫖赌样样不落。
这吃喝就甭提了,每天早晨起来在家就得吃顿好的,全都是平时搜刮的民脂民膏,还有**的油水。
中午和晚上这两顿饭就不在家吃了,一般情况下中午都是到食品厂做例行检查。
说是例行检查,实际上是例行打秋风,到了那里横挑鼻子竖挑眼,那个南方老板百般无奈之下,肯定要招待他吃一顿。
这小子吃饭还极为讲究,别看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在最近这段日子却把这舌头给吃油滑了。
每天中午到食品厂吃饭不能低于6个热菜,让那个南方商人简直是头痛无比。
如果平时效益好还不觉得什么,可偏偏因为产品定位的关系,销路直线下滑。
再加上本地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销路更是完蛋。
本来这边就已经要揭不开锅了,张满屯还天天中午跑来打秋风,现在和这个南方商人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地步。
到了晚上这顿饭,张满屯从来也不在家吃,而是等全村人都吃完饭之后,他就说要到村里面去巡查。
其实这家伙有一个去处,那就是村南头的秦寡妇家。
这个秦寡妇本身就有点洪湖水浪打浪,长得又是如花似玉,两只桃花眼见人就卖弄风情。
以前这个村子穷,就算是村支书也没什么油水,秦寡妇自然是看不上的。
可是现在村子有钱了,张满屯又自己开了**,那秦寡妇自然就投怀送抱。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带头人,成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些村干部的家属和朋友们也都有样学样。
眼前的这个大光头实际上和张满屯是亲戚,论起来是堂兄弟的称呼,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
但是他知道,亲兄弟明算账,在村委会耍钱是绝对不可能赖账的。
可是最近手气实在是不好,家里面输的是盆朝天碗朝地,好不容易今天赢了刘三满不少钱,还被这个老板赢回去了。
所以大光头就动了主意,看到李海洋没有住处,就一个劲地把人往自己家里拉。
说到底就是想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私底下商量商量,把这个还款日期延后一阵。
只要是李海洋不追究,也不去村委会闹,张满屯看在堂兄弟的份上,也不会做得太绝。
虽然这些事情李海洋并不知情,但是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大光头心里有事。
不然大家伙萍水相逢,断然不会热情到这个地步。
大光头心里着急,嘴上说得更加热乎了:“老板,你相信我,那些房子是给我儿子准备结婚的。”
“被褥从来没用过,全都是丝绸被面,都是从县城里买的,保证你住得舒舒服服。”
李海洋笑着说道:“这哪行啊,这可是新人的洞房,我们这两个大老爷们儿进去先给睡了,那像什么话。”
“这话是哪儿说的!”大光头更急了,说道:“你们两位老板身上有贵气,睡一晚上是给我儿子增福呢!”
“放心,我们蓝村人就是这么好客,住宿费一分也不要,你们要是不去的话,那可就是瞧不起我们蓝村啊。”
一则看出这个大光头有话要说,二则李海洋也想借机打听一下村里面的情况,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这几个人出了村委会,大光头拿出一个手电筒在前面照着,没走多远就来到了村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