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大娘今年虽然70多岁,可是走起路来也没有脚步蹒跚的感觉,看得出来身体还十分的硬朗。
刘铁山小声地说道:“这老婶儿解放前在大户人家当佣人,每年的花馍篮子都是他一个人包办,不过已经好多年没干这活计了。”
“说啥呢?欺负你老婶耳音不好,当着我面瞎嘀咕。”那个老大娘大声地说道。
看不出来这个老大娘虽然年纪不小,可刘铁山刚才小声说话虽然没有听到,却能感觉正在说自己。
李海洋听了之后赶忙走上前去,放大了音量说道:“大娘,我这是来求你帮忙来了。”
“帮忙?我一个孤老婆子能帮你什么忙。”那个老大娘嘴里这么说着,弯腰又拿了一捆柳条,转身就向房内走去。
刘铁山在后面小声地说道:“这刘大娘是村里面的孤寡老人,五保户,但是勤快不想吃白饭,每天都在编篮子,劝也不听。”
“咱们村也就是她懂得这个手艺了,不过现在年纪大了,也不知道那些精细的活计还能不能干,这全得看你的运气了。”
李海洋心中明白,在解放前大户人家十分讲究,虽然没有看到实物,但按照常理来推断的话,包装应该是符合要求的。
便小声地对刘铁山说道:“那我能不能出钱让大娘编几个篮子试试看?”
“这事可就难了,这老婶子现在别看身体好,可是脑子稍微有点糊涂了,有时候转不过弯来,”刘铁山说道。
“现在编的这些篮子,村里面统一拿到集市上去卖,一天能编三四个,一个一毛钱,说要自食其力,不给村里人添麻烦。”
“前两年我怕累着老婶,就糊弄她说现在卖的价高了,让她两天编一个就行,可是老婶儿只认数,每天非编够四个不可。”
“花馍篮子我小时候还见过几次,那玩意儿太费劲,老婶儿年纪大了,估计一天顶多编一个,你要说高价收购,恐怕她算不过账啊。”
听到这话,李海洋笑着说道:“不打紧,我慢慢做工作,什么时候老婶听明白了,我什么时候走,今天我泡在这里了。”
刘铁山也笑了,他们掀开门帘走进房内,就看老大娘坐在窗户边上,借着窗户纸透出来的光亮,手脚麻利地在编篮子。
刘铁山也坐在炕上,大声地说道:“老婶儿,这小伙子一块钱一个收以前的花馍篮子,能帮忙不?”
“不合算,那玩意儿一天一个,我编这种篮子一天四个,不合算。”这老大娘头都没抬,依旧低头,编着篮子。
“一块钱一个,一个花馍篮子顶得上你边两天半的!”刘铁山扯着嗓子喊道。
“不合算,那玩意儿一天一个…”老大娘的话简直就像是复读机,单调的节奏都没有变。
看起来刘铁山说得没错,老大娘虽然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脑子稍微有些糊涂了。
李海洋也有点哭笑不得,明明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居然卡在这小小的门槛上。
如果不把这个工作做通,花馍的包装问题就很难解决。
八十年代可不像以后有那么多的包装厂,现在食品的包装都极其简陋。
即便是你到副食品商店去买货,包装的也只不过是用普通的牛皮纸外加纸绳子捆绑。
讲究的在这牛皮纸上蒙一块红纸,那就算不错了,可这样的粗陋包装怎么能在宾馆中推销。
这些花馍只要在当地涉外宾馆打开销路,就可以考虑推广到大城市中,看来老大娘这一关必须过。
可这个大娘十分执拗,不用个超乎寻常的法子,根本没办法说服对方。
李海洋突然想到在院子里面有不少编织好的篮子,刚才刘铁山说过,这些篮子一毛钱一个,由村里人帮着卖,可看来销路并不好。
便问道:“刘叔,咱们院子里面怎么那么多的篮子,这个东西不好卖吗?”
“可不,这种柳条篮子一般家里用个三年五年都不带坏的,这老婶子编的还特别结实,人家买回去之后最少也能用个五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