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务局的搬运工在当年可是重体力劳动,每个月的粮食供应比起一般的市民要高出十几斤甚至更多。
可即便是这样,也难以满足他们巨大的体力消耗。
因为常年做着粗活,他们的性格也十分的豪放,花起钱来也不那么小气,毕竟这份工作虽然辛苦,可收入不菲。
那些下了夜班的搬运工拖着疲惫的步伐,刚走出港务局门口,就发现门口居然有卖茶叶蛋的,都围过来问价。
当听说才七分一个的时候,便都纷纷掏钱购买。
原因很简单,这个价钱比起国营菜店凭票供应的鸡蛋才贵出一分钱,实在是太合算了。
林雪琴煮茶叶蛋用的是那种铝制的大蒸锅,但是没用多长时间,就被下夜班,上早班的那些搬运工买了大半锅。
这些鸡蛋都是农户自己家散养的,比起国营养鸡场出来的鸡蛋味道要好得多。
再加上林雪琴做茶叶蛋手艺不错,还懂得放上冰糖桂皮等调整味道。
破损鸡蛋煮熟之后样子不好看,所以价格又更加低廉,生意自然做得十分红火。
因为要点钱,她只能把手上的棉闷子手套摘了下来,两只手被冻得痛红。
毛线帽子遮挡口鼻的部位,也因为呼吸的水气结了一层薄霜,可是身子虽然受罪,心里面却不知道有多高兴。
丈夫昨天晚上说了,这些鸡蛋都是成本价拿回来的,才4分钱一个,这一转手接近100斤的鸡蛋价格几乎翻了个翻。
粗略估计一下,明天再把剩下那些茶蛋卖掉的话,就能赚上几十块钱,顶得上自己在街道集体糊纸盒一个月工资了。
只不过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林雪琴的双手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因为要给人从锅里面拿茶叶蛋,手上沾上了不少汤汁。
她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今天走的仓促也没拿什么擦手的东西,只能随意甩一甩,在滴水成冰的冬天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下夜班上早班的工人们逐渐散去,摊位上冷落了下来。
林雪琴在锅里面用夹子拨拉了一下,发现也只剩下二十几个茶蛋。
只要是坚持到上长白班的工人来,这点存货肯定就会一扫而空。
“还有多少茶蛋,我一个人全包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纠缠自己的二嘎子。
林雪琴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么一大清早自己来到偏僻的港务局门口,二嘎子是怎么知道的。
她哪里知道,自从李海洋醒了之后,这个无赖并没有死心,他也没个正经工作,整天吊儿郎当出没在向阳院周围。
他家就在旁边的大院住,想要观察夫妻两个的作息非常方便。
最近李海洋早出晚归,几乎不着家,这就给了二嘎子机会。
可是他亲眼看到李海洋仅仅用了一周的时间就能正常行走,现在骑着自行车身手敏捷。
尤其没事还在院里面的沙袋上拳打脚踢,看起来比以前还要悍勇可怕。
真要是自己这点非分之想被人家知道了,恐怕非给打出屎来不可。
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二嘎子一直没有放弃接近林雪琴的机会,每天早晨起的比夫妻两个还早,终于让他得到了机会。
现在港务局门口几乎没人,只剩下林雪琴低着头在那里数着茶蛋,调整炉火。
他趁机从远处的街口走了过来,一张口就把所有的茶蛋包了。
“你来干什么,我家海洋说回来就回来,小心他收拾你!”林雪琴大声地说道。
她一方面用音量给自己壮胆,另一方面也希望附近港务局的职工听到过来帮忙。
在八十年代社会风气绝对是邪不压正,像是小偷或者耍流氓的一旦被人抓到,当场就会打的头破血流,然后扭送公安机关。
那个二嘎子果然害了怕,赶紧向周围观察,但看到街道上空无一人之后,他就又色胆包天起来。
“雪琴,你跟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