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舱里面也烟雾缭绕,直到再一次要起网,他才走出驾驶舱,将烟头倒一下,也让里头的空气流通一下。
收拾完甲板,离下一网收上来也没有间隔很长时间,所以大家也都在甲板上说话聊天,吃吃海鲜,顺便看看风景。
叶父在甲板上被大家围着说笑,笑得无比的灿烂,有些泛黄的烟牙都快咧到耳后了。
此时太阳已经躲在厚重的云层里,明明才下午3点的,看着都已经快傍晚,离天黑不远了的感觉。
刚走出来吆喝了一声,大家准备好后,他就又回到驾驶舱,但是也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头发已经被吹成了太阳花。
正月剃头死舅舅,本来年前也没有理的很短,特意留得长一点过年梳个大背头的,这会儿更长了。
他随手抓了一下头发就起网。
一直到夜幕降临,大家都重复着白天的工作,饭后才按排班去睡觉。
他们也离叶耀东惦记的坐标越来越远。
一直按部就班的捕捞了两天,鱼仓都满了,他们才想着联系收鲜船过来收货,因为天冷临时几网收上来货,可以暂时先堆到甲板上也不怕事。
上一次那个收鲜船被逮进去,也不知道放出来了没有,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看一下能不能联系得上,联系不上的话那就换一条,他们也能知道一下。
“商量好赔偿应该就可以放出来了吧?”
“他们的行为可以说是袭警啊,怎么个放出来的方式,可不是他们说了算,等裴叔联系一下我们就知道了,人有没有出来?”
“还好收鲜船比另外一条船好一点,船保住了,没有沉到海里。”
“另外一条船直接沉到海底,别的先不说,血本无归肯定的。收鲜船是没沉,但是,是不是真的保住了也不好说。”
“你忘了?整船的货都被收缴走了,可以说至少一半的身家没了,那条船的股东应该也都在船上挣工钱,袭警也都有份。随便关你个十天半个月,再罚你一大笔钱再放出来,那不是很正常?”
“货没了,没了一半的身家,再罚一大笔钱,这比船直接沉了,也好不了多少,东山再起的本钱肯定得去外头借一大笔钱,但是现在各家的条件,谁家有钱借?”
“城里人都不一定能随便拿出几千几百的借给别人,更何况干这个的都是渔民,大多数渔民都穷的很。”
叶父点点头,“那倒是,那确实是半斤八两,大概这几年累积赚的钱都得赔进去了。不过吧,他们既然能够收鲜船,说明认识的人,认识的船应该也有,到处借一点,亲戚帮帮忙,应该也能再干……”
“你想的太简单了爹,整船的货,不说多,一万打底要的吧?人家一条收鲜船对接七条拖网渔船。”
“给他按5个股东算,每个人都至少得去借2000块,这个的前提还得是手头的钱够罚,但是你不可能只拿1万块出海收货,万一有的人货多呢?谁家船只会给你欠?这一人至少得去借3000块。”
“咱们农村亲戚借个一两百的就已经很多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3000块钱,估计得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个遍,都不一定能借得来,更不要说需要的钱只会更多,借钱就是一个大难题了。”
虽然已经改开了几年,大多数家庭也刚达到了温饱,但是存款么,也绝对不多,更何况现在小家电兴起,每个家庭都有需求,大笔的钱哪那么好借。
叶父感叹一声,“这人要是倒霉起来,多少钱都不够折腾的,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运气不好,什么都得重新开始。”
“所以啊,我得多挣点钱。没啥不能没钱,有啥不能有病。”
“那要是真拘留加罚款,那即使放出来了,渔船也一起归还了,那短期内他们也出不了海了。”
“是的。”
“这也让咱们吸取一下教训,在海上得……”
正当父子俩说话的时候,电台传出了连线的声响。
裴父连线也是在说收鲜船的事,前几天的那条收鲜船联系不上了,他联系了新的收鲜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