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孙焘道:“先生,在我们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玄陌两手一摊:“能有什么事,就是一个疯子疯了,胡乱咬人的事。”
陆明瑜瞪了他一眼:“问你了吗?”
司马玄陌立即道:“先生,请说。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
风先生点了点头,把方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他走出院子,在门口遇到靠着墙面色煞白,紧咬着唇的文茵。
轻尘大师平静地道:“施主,把挡在眼前的叶子拨开,你会发现,其实问题并不大,就如同那小叶子般,但若是一味地钻牛角尖,便会一叶障目,不得解脱。”
文茵恶狠狠地道:“老秃驴,要你管!”
轻尘大师含笑,转身离去。
文茵靠着墙壁,手紧紧地扣着墙,指甲钳进墙灰里,鲜血淋漓。
事实上,方才那一切她都听到了。
从头听到尾,一句不落。
她咬住手臂,低低呜咽。
因为此处不是她的家,躺在床上那人也不是她的父亲,她竟连哭,都不敢出声音。
在看到夫人毫不犹豫地挡在“父亲”面前时,她好惭愧,却又好厌恶。
厌恶这些人活得比她坦荡,也活得比她勇敢。
这时,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被人指着骂野种的时候,那种深埋心底的自卑与恨意,无情地折磨着她。
她竟真的是个野种,她身上流着脏污的血,她是魔头的女儿,她……
文茵缓缓蹲下,抱着手臂痛哭不止。
一直以来,她的恨意都有宣泄处,只要坚定地去恨楚小茜,恨她抢走自己的父亲,心中那股火便能支撑她活下去。
可此时,她都不知该去恨谁了。
因为她发现,她的仇恨从来都只是个笑话,可笑至极。
以前是她一个人在恨在痛苦,没有人感同身受,没有人理解她为什么恨。
现在她发现,她恨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仇人。
从头至尾,可笑又可悲。
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在苦苦挣扎,可能别人看她的时候,就如同看笑话,始终只有她一人,把恨看得比天大,深陷那泥淖中无法自拔。
“娘,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