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请进来吧。”
傅敏酥很意外,这样失礼的事情真不像苏韵予能做得出来的,但这会儿也不是琢磨这些事情的时候,人都上来了,总要看看来意的。
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傅敏酥也没加速,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裳和鞋袜。
这脚步声,她用膝盖都能听得出来,进来的是苏韵予。
这位出身高贵,打小举止进退都是按着刻尺来的,每一步的尺寸、用劲、着地时脚尖脚跟落下的顺序……都有讲究。
在相府的那四年,无论傅敏酥如何用心的学礼仪,无论做得如何好,在苏韵予的眼中,都是错处百出的。
“才离相府多久,礼仪都喂了狗了?”苏韵予停在了里屋的门口,看着傅敏酥,张口来了见面后的第一句。m.
声音清清冷冷,无浪无波。
“可不是喂了狗么。”傅敏酥抬眸看了一眼,笑着应道,顺手拉了拉腰带,她走了出去,“谢大夫人屈尊来此,有何指教?”
苏韵予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转身跟上傅敏酥的脚步。
傅敏酥伸手摸了摸茶壶,壶身微热,显然是枳香及时更换过了,她拿起来,倒了两杯茶。
茶七酒八是礼仪,她自觉做得很不错,但在苏韵予的眼里,却总是多一丝或少一丝,从不曾满意过。
今日,她更是随意发挥,斟了七分半,推到了桌子对面。
苏韵予站在一边没坐,目光淡淡的扫过那杯茶,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红封放到了桌上。
“何意?”傅敏酥挑了挑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拿钱打发儿媳妇的戏码?
“长柠是宣儿的表弟,他不能死。”苏韵予深吸了一口气,抬眸认真的看着傅敏酥的眼睛开口,“你救他,不够我下回再派人送。”
“???”傅敏酥顶着大写加粗的问号盯着苏韵予看,好一会儿,她疑惑的开口,“所以,这些是柴长柠的诊银?”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苏韵予微皱眉。
“我以为?”傅敏酥坐了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大夫人避开了人独自来寻我,还拿了这个,我还以为你是花银子来要求我离开谢彧宣、离开京都的呢。”
豪门婆婆拿着百万支票砸草根儿媳妇……啧啧。
不知道谢大夫人拿出了多少银票,好想点一点!
“一码归一码。”苏韵予淡淡的说道,“今日,你是治病的医者,我是长柠的大姨母,况且,你当日离府,是你自己不愿为妾自签和离书,我并未驱逐你。”
“说的也是。”傅敏酥很意外苏韵予的态度,这话说的还真没错。
“话既说到此,我也不妨多说一句,我不会同意你重入谢家门,你不配。”苏韵予说完,径自转身离开。
傅敏酥看着苏韵予的脚步,却是忍不住挑眉。
这几步,迈得好像有些急。
这可不是以前绝不可能出现的。
细想了想,傅敏酥笑了笑,端起茶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