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忠也是能接着父兄之后,把江河日下的归义军政权,裱糊三十几年没出什么事的能人。
他意识到了,这场本可以避免的变乱,就是他的好女婿张圣人和眼前这个蠢猪一般的叔父,一起搞出来的。
这股无名之火,曹元忠真不知道是被曹仁尊气的,还是被好女婿张鉊给气出来的。
曹仁尊看着曹元忠,喉头耸动了一下,他本想开口求饶,但是这一句贼胡,深深刺伤了曹仁尊。
一瞬间,他忘记了眼前的危险,似乎被箭矢贯穿的腿都不那么疼了。
狠狠一口浓痰,猛地朝曹元忠吐去,“贱奴,当年不是我们收留,你祖宗早他妈饿死了,你他妈的才是贼胡,贱奴,贱奴!”
曹仁尊骂的声嘶力竭,曹元忠都被吓得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他突然觉得,哪怕腿伤了,曹仁尊似乎也可以跳起来给他两个大逼兜。
慕容彦超看着曹仁尊这副样子,这个冷血杀才,心里竟突然泛起了几分同情。
曾几何时,他慕容彦超就是这样总被人当着面骂昆仑奴,骂的他痛不欲生。
他妈的,老子不就是皮肤黑点,头发卷一点,哪里就是昆仑奴了?
“曹三郎,你这贱奴,老子他妈的要你死在鸟(diao)人这里!”曹仁尊怨毒的看着曹元忠,怒火已经将的理智完全覆盖。
怒骂声中,曹仁尊猛地从衣袍中撤出了一根圆筒状的东西,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点燃。
“不好!”曹元忠大吼一声想去抢,但是晚了。
‘咻嘣!’曹仁尊手里的烟花猛地冲上天空,然后绚烂的爆炸开来,他则在地上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慕容彦超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这玩意的作用,应该是向外面的同党示警。
“不好!”慕容彦超一下就跳起来了,“大兴善寺中可有百余他们的同党,如今奈何?”
慕容彦超看着曹元忠,忍不住也有些责怪,你说你骂的别的不好吗?非要骂人胡虏,这下好了!
曹元忠也是一阵虚汗直冒,他把手一挥,“去慈贤法师那里,那里还关着数十被羁押的曹氏子弟,咱们可以抵抗一会。”
说着,曹元忠又看着慕容彦超说道:“不!不能都去,还得人出去报信,谁能冲出去?”
慕容彦超头痛的摸了摸脑袋,将地上疤脸和尚的内甲扒了穿在自己身上,双手把熟铜锏往背上一插。
“曹公,某家定然能闯出去。”
“好!那你去灞桥巡检衙门,让灞桥陈巡检带人速速前来救援!”
说着,曹元忠将靴子脱下来,用匕首划开,里面叮当一声掉出来了一块金牌。
“这是行省防御使的备用金印,用它就能命关中各巡检调动巡检司的都头、捕手等。”
慕容彦超有些傻眼的拿着这块带着浓郁味道的金印,从这味道来判断,怕不是一直都被曹元忠穿在鞋内的。
“果然是翁婿,都他么的是一样货。”
慕容彦超嘀咕了一句,故意大喊大叫的冲出门去,不一会就吸引了几个贼人的注意,随后就是贼人的惨叫声响起。
“这老贼怎么办?”赫连海龙扶起曹元忠就要离开。
曹元忠看了一眼脸色苍白,血流一地的曹仁尊。
“杀了他!”曹元忠只思考了一秒,立刻就做出了决定,绝不能让曹仁尊活着,不然这蠢货在裴远的手里,不知道要咬出多少人。
千万不要高估裴远的道德水准和心狠手辣,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
赫连海龙闻言,单手持短刀,在曹仁尊恐惧的嗬嗬声中,将这位曹家唯一还存在的仁字辈耆老直接提了起来,随后狠狠攮进了他的心口,顺便握着刀柄再狠狠的乱搅了一番,确保他死的不能再起死。
。。。。
神都洛阳,神都六门巡检司衙门。
“所以说,你小子是来挟持我的?”